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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牧神回归初心,大宗师含恨退场

处理完太阳火种的事情,罗喉邀请牧神一会。

看得出来,牧神这段时间的心情很好,当天地蝱与虫族真正在万妖炉中化为灰烬时,牧神才信罗喉对他没有恶意。

与此同时,死国的战斗力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牧神不无谨慎问道:“武君可有制衡天者的方法?吾观万妖炉,着实为天地不容的妖物。”

这个问题罗喉不止思索过一次。

“当你知道一个人的目标与追求时,便会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

“天者的追求是什么?”

“创造更优秀更强大的生命,以此证明他离开故乡的决定是正确的。”

“什么!”

牧神惊呼:“创造生命本就逆天,还要创造更优秀的生命,岂不是超越了神的能为?”

“不错,天者的目标便是超越现今存在的一切神祇。”

“狂妄!”

“吾与他已经达成合作,他若不守承诺,银河监狱不介意多收一个犯人。”

即使天者冲破封印,变回真身冥王·啻非天,如今的罗喉联手少昊、阿修罗便能制裁他。

实在不行,还可让笑剑钝兄弟三人回归诗意天城,来个五龙共鸣。

届时,相信虚无会很欢迎多个狱友,龙皇也很高兴多完成一个业务指标。

打消完牧神的顾虑,罗喉取出元生造化球,递给牧神。

“这是?”

牧神拿着元生造化球,里面传来的气息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元生造化球似乎同样感受到了牧神的气息,忽然躁动起来,飘出几缕白色的烟雾,飞向牧神眉心。

牧神元功一动,将这缕灵识收入脑海。

渐渐的,一种自责的表情出现在牧神脸上,接着又浮现出愤怒、心痛等诸般神色。

过了许久,烟雾散尽。

牧神放下元生造化球,愤然说道:“这颗球体乃吾天疆麟族的号天异龙所化,当年因吾与阎王、天地蝱大战,导致天疆被封印,此时正逢号天异龙出生,突来的时空变异让他的护心龙鳞丢失。”

“原来如此。”

“失去护心龙鳞,故也失去鱗族长生不死的天命。他为寻找护心龙鳞,突破封印来到苦境,却被道门持有名剑金锋和银骠玄解的两人所杀。”

罗喉默然,号天异龙被杀不能全怪葛仙川和当时的玄解持有者。

左龙缺来到苦境后过于兴奋,到处行云布雨,显示他的真龙神迹,结果造成苦境多地灾难,百姓不得不请道门高人除龙。

大战之后,左龙缺负伤逃至天山,临死前吐出体内龙珠,留下的一缕怨气化为龙魂,而龙骨穿过地层,化为恶龙臂与锁龙袋。

龙珠蕴含的冰、风、烟、云四元素,机缘巧合下,为古陵逝烟等人所得,据此创立四奇观。

牧神与左龙缺保留在元生造化球中的一点灵识谈完,方才了解一切经过,但左龙缺并不知道自己的护心鳞早已化为人体,既山龙隐秀。

龙骨便是恶龙臂,同为山龙所得。

龙魂于天山盘踞为祸,被盲虬封印,后来医天子点龙成壁,正是前不久阻拦佛剑分说去路,由山龙隐秀破之的那块恶龙壁。

山龙隐秀一拳破壁,那道龙魂随即融入山龙体内。

牧神惭愧不已:“吾身为天疆之主,没有守护好天疆子民,反而让他们经历如此多的磨难,是吾的过错!”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未来路上,相信你能守护好天疆子民。”

“多谢你将元生造化球交给吾。”

罗喉提醒牧神:“此物,你有没有想过其它的用途?”

“嗯?”

“聚齐烟、云、风、冰四元素,内中饱含的龙族之力,或许可恢复你的功体。”

牧神倏然一惊:“你的意思是让吾吸纳自己的子民?”

“号天异龙已经死了,如果吾所见无误,最后的这缕残魂也消散于尘埃,剩下的只有能量。”

牧神犹豫不决。

“当然,你也可以找到护心鳞所化的人体,将龙珠交给他。”

一时之间,牧神陷入天人交战。

他如今功体只有六成,就算拿回牧天九歌,也无法恢复到巅峰状态,吸纳号天异龙的能量不失为补充功体的最好方式。

但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号天异龙本就因为吾的战败而死,如果护心鳞化成了人形,他一定需要龙珠,吾怎能夺取他的东西。”

罗喉若有所思地看着牧神:“莫非你想寻找号天异龙的转生者?”

“吾一定要找到他,让他重回天疆,这是牧神的责任。”

想不到牧神又白了。

对比吸食老丈人孔雀胆,此刻的牧神竟然抵御住了能量的诱惑,让罗喉大感欣慰。

好人无法变成一个彻底的恶人,不如还是当个纯粹的好人。

“古陵逝烟未死,龙珠还差最后的烟元素,你可前往欢喜烟家,寻求凉总裁的帮助。”

“吾知了,再次多谢。”

“客气。”

牧神拜谢而出,前往欢喜烟家。

欢喜烟家,由原本的烟都改建的民俗客栈,如今生意兴隆,来往游人如织。

常居于此的客人除了秦假仙与束裤儿,还有天葬十三刀中的上官圆缺、花千树等人。

牧神踏进客栈大厅,一名身着惨白丧服,挂着两撇吊丧眉,唇上留有两粒朱砂痣的怪人迎上来。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阁下是凉总裁?”

怪人见到牧神不凡的相貌与气势,立刻紧贴上来,见牧神退开三步,他又是臀部一撞,用暧昧的语气说道:“唉哟,想不到凉总裁如此出名,不过就算这样,开房吾也不会给你打折。”

“阁下说笑了,吾自天都而来,要与凉总裁单独一会。”

“天都?”

怪人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接着掩扇说道:“休要骗过凉总裁的耳目,天都所有人的画像凉总裁都有,你长得可不像天都中的任何一人,看来是骗吃骗喝的。”

牧神拿出六赋印戒:“弁袭君死于超轶主与青霜台,此剑便是天都缴获的信物。”

“圣裁者!唉……请随我来。”

怪人脸上难得现出一抹悲伤,接着带牧神走进他的私人房间。

“此地设有结界,可隔音,尊驾请直述来意。”

牧神坦然说道:“吾是来杀古陵逝烟的,但吾需要你的帮助,找出他的藏身之所。”

“阁下为何要杀大宗师?”

“为元生造化球,只差最后的烟元回归。”

“呵,原来是利益……不过利益更让人踏实。”

牧神无意解释,他看出了眼前之人相当谨慎:“不管因为什么,吾有杀掉古陵逝烟的能力与决心。”

“大宗师的剑术已臻化境,更何况他习有洗脉双卷,能逆转经脉,起死回生,你有何能力杀死他?”

“洗脉双卷?”

“然也,欲杀古陵逝烟,先破洗脉双卷。”

“如何破?”

“曲通脉,如此这般……不过最后,你必须将他留给本总裁,若不能亲手送他下地狱,我苟且偷生又有何意义!”

“吾答应你。”

三日后。

澹台无竹疾疾奔走在小树林,他听闻欢喜烟家中所住的客人上官圆缺,到处宣传他诈死。

此人必须除掉。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江湖中找寻宫无后,不料宫无后与别黄昏父子两人如同人间蒸发,遍寻不获。

冰楼公主深居天都,元生造化球也无从着手。

百般挫折并未打消大宗师的野心,经历过太多事情的他,就像一只成精的老狐狸,耐心等待猎物的疏忽。

就在此时,树木簌簌,一阵疾风袭来。

“昂昂我牧,德惟人豪。作镇方岳,有徽其高。”

“何人?”

澹台无竹停住脚步,提气凝息,暗自准备一击。

“古陵逝烟,今日天疆牧神来取你性命。”

“嗯?未曾听闻的名字,吾与你何怨何仇?”

“作恶多端之人,何须恩仇,动手吧。”

“呵呵呵,想取古陵逝烟之命的人何其多也,今日百代昆吾剑下再多添一道游魂。”

剑光倏然亮起,绿色身影已然变为白色衣帽,手持昆吾,凌厉攻来。

“斩仙之怒!”

同是名剑,同是名招,剑光灿烂,气透苍穹。

两口毫不相让的剑,两个生死相决的人,牧神激战大宗师,甫一相交,便是天摇地动。

暗处,凉守宫默默观看。

“一式留神!”

“牧天有道·方神无迹!”

剑式之外,牧神再运圣功,顿时一股惊天昊光挟六赋神器,席卷千里,横扫八合。

古陵逝烟胸有成竹,名剑名招森然,化为死亡阴影。

剑影,身影,树影,斑驳交错。

剑气,圣气,烟气,迷离笼罩。

两人极招相对,重力之下,竟然同时贯穿对方功体,留下深深血洞。

“呃……你怎会?”

古陵逝烟惊觉对手毁掉的正是自己的曲通脉,顿感不妙。

“惊讶了吗?”

“地人双剑·并流!”

沉声一喝,古陵逝烟纵身而起,双剑合壁,破空掀地而来。

牧神见状,扬尘起剑,圣功再运:“牧世圣道·斩仙之怒!”

两道绝世之招相交,彼此再添伤痕。

不等过多喘息,古陵逝烟急于斩杀当前对手,再起最高式:“天赦·地判·人无咎·三剑归宗!”

名式三剑,天地人合一,顿时风云变色,雷轰电闪,天地欲催。

“轩辕怒斩·天不留仙,结束了!”

一片浩然圣光,化为斩仙之怒,牧心六论,重复初心。

嚓。

清脆的骨裂声传来,古陵逝烟从空中掉落,正在此时,一道白色人影抢入战场,抱起古陵逝烟飞速逃去。

“大宗师,守宫来了,你可不能死啊!”

古陵逝烟艰难喘息:“想不到还是守宫你最为忠心。”

“大宗师,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我们回冷窗功名,那里的秘道足够藏身。”

“好。”

黄昏余霞,照得师徒两人倍感凄凉,也倍感温馨。

古陵逝烟叹息道:“枉吾一生自诩商人,在江湖中各方算计,想不到最后不仅没有获得元生造化球,还将自己的一切都赔上了。”

“大宗师不是经常说,剑者要有出剑的胆量,也要有收剑的气魄,现在不过是收剑而已。”

“守宫你说得对,商海沉浮,要有大丰大利的谋算,也要有倾家荡产的觉悟。”

师徒两人终于回到冷窗功名,凉守宫泡上茶水,点上香炉,扶古陵逝烟坐好。

“大宗师不是懂得续筋救命,现在快医治自己的伤势啊。”

“曲通脉被牧神所破,吾已经丧失自救之能了。”

“这?无妨,只是恢复得慢一点而已。”

古陵逝烟看着冷清的故地,景物未变,如今却只剩一人陪伴,不禁自嘲:

“十年城府十年灯,一场雄图一场烟。古陵逝烟,你要记住难得的这一刻,呵呵。”

“大宗师喝茶。”

古陵逝烟接过凉守宫递上的茶水,昂首咽下。

就在此时,一只手掌从他背后穿过前胸,捏碎心脏。

茶杯跌落,血洒一室。

惊愕,惊骇,惊觉。

古陵逝烟此刻想起了当年他授凉守宫宫位时,那锐利的一道眼神,原来并非他看错,那一刻凉守宫眼中的确是仇恨。

“原来你只是更沉潜,你究竟是何人?”

“为了看你这样喘延不堪的表情,我可以等,可以忍,因为我知道杀你,就绝不能有让你再站起来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的凉守宫再次恢复了当年那样的锐利,不,是远超过当年的冷静与深沉。

“大宗师,你知道吗?我们有好深好深的仇,我与我的家人全都因你而亡!呵呵呵,你应该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你从来都不在乎烟都一个平常人的生死!”

“你……你究竟是谁?”

“你说过烟都的女人不值得留名,但我却要你在临死之前记住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叫水萤儿。”

“她不是难产而亡了吗?”

“难得你还记得我母亲的死因,可见你很恨她,恨她抢走了宫无后的心。”

“母亲……你是水萤儿的儿子?”

“女儿!”

最后的哀叹,是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的两个血字。

此时,回到天都的牧神,忽感元生造化球震动,烟元素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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