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货交易中。

一边下空单（买跌），一边下多单（买涨），如果在一个账户里，就叫做锁仓。

锁定盈利或亏损的意思。

如果在两个不同的合法账户中，只要不是期货公司后台员工透露出来的信息，而是双方之间的私下行为，都属于正常交易行为。

不仅法律不禁止，交易所、期货公司更是求之不得。

毕竟这种行为能够创造更多的交易量！

同时金融期货交易所要到2006年9月8日才成立。

相关软件（如恒声等）也没有开发出虚拟仓功能。

手机也没进入智能机时代。

没有人会想到，能用这种方法来进行股指虚拟违法交易。

因此有关部门并没有对相关软件进行接口限制和交易限制。

要到2015年的股灾之后，有关部门才对相关软件进行了一刀切，把“利用基金多账户管理系统的虚拟仓，下反向交易单”这种交易行为，彻底扼杀。

蔡春风和龙笑东听完后，相顾茫然。

李正贤说的每个字，他们都能听明白，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哥，你觉得耍水果机的，有几个人能赢？”

龙笑东是李正贤拉来当跑腿的，蔡春风才是他心中的资源方，因此只用说服表哥就行了。

“久赌必输。”

蔡春风迟疑了一下，“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客户玩得越多，输得就越多，你那个什么期货、杠杆，和赌场明灯一样，我们就跟着明灯，反向下注。”

果然是日后能成为亿万富豪的人物，一点就通。

李正贤笑道：“对，所有的客户，都是明灯，哥，你说得太对了。”

蔡春风摇了摇头：“贤娃儿，炒股我会，但炒期货，我真不懂，不过能够拿钱出来炒这两样的，没几个是傻子，他们怎么可能上我们的当？”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连他这样的草莽之辈，都能看出其中的圈套。

能够在这个社会上赚到钱的人，都是人精，哪能轻易上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李正贤喝了一口番茄鸡蛋汤，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哥，你信不信，我能准确预测到，明天、后天、大后天，甚至连续五天，国酒股份的准确涨跌幅度，比如精确到明天会上涨3%？”

蔡春风哈哈大笑：“贤娃儿，你娃一天到晚瞎JB扯，别说准确的涨跌幅度了，你就是判断对第二天的涨跌，咱们都能成为世界首富！”

他觉得表弟肯定是读书读傻了。

股市真这么好判断的话，哪有那么多人跳楼？

“老板，再来两瓶冰啤酒，”蔡春风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吃完了，和龙娃儿一起，在雾都好好耍一天，我跟嗲嗲（姑姑）打个电话说一声。”

以他对表弟的了解，这两个小家伙跑出来，肯定没跟家里人说。

自己的店虽然倒闭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招待两个小家伙玩一天，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表哥的调侃，李正贤也不气恼，而是笑道：“哥，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数学游戏。”

他上一世，在碚峡师大读了四年数学系，对考CPA什么的，并不感兴趣，相反，他很喜欢编程。

要不是毕业后，机缘巧合，进了那家上市公司。

他早就跑去北上广深当码农了。

因此不仅对基金管理系统交易软件了解颇深，在金融、编程等领域，他也是个老江湖。

“我们假设，现在有一万个手机号，把它们平均分成二十个组。”

李正贤解释道，“第一天，我们以正贤投资的名义，分别给这二十个组，以正负1%为单位，发送从涨停到跌停的国酒股份信息，第一组，涨停，第二组，涨9%，第三组，涨8%，以此类推，第二十组，跌停！”

“那么第一天下来，有多少人会收到正确的消息？”

他说完之后，静静地看着蔡春风。

能够在若干年后，成为亿万富豪的老蔡，自然也不是什么笨蛋，立即就明白了这个“数学小游戏”的关键。

“五百个！”

“第二天呢？”

“二十五个！”

“第三天呢？”

“至少有一个！”

“如果是十万个人呢？一百万个人呢？”

蔡春风顿时就明白了，只要人数足够多，他们就能做到，在多个交易日中，把正确的涨跌幅度，发送到一小部分人手中！

在2003年，金融营销套路并不丰富。

尤其是手机营销套路。

去年，也就是2002年，手机短信群发才进入人们的视野，一些地产公司、金融公司开始用短信作为营销手段。

但这个时候秒发万条短信的程序还处于萌芽状态，套路很少。

普通人还愿意看一下陌生短信。

不像十几年后，大数据封锁垃圾信息，堵死了这种广撒网的套路。

这个时代，手机还没有这个功能！

能够用得起手机的人，大多数都有固定资产，或者存款，因此他们就算不是股民，也是潜在的金融投资客户，能够理解股票这种最简单的投资渠道。

“你们在聊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龙笑东没有李正贤的重生优势，也没有蔡春风的江湖经验，自然不明白两人在聊什么。

“如果我们不仅用手机发送，再加上QQ群呢？”

李正贤懒得理死党，看见表哥理解了自己的骚操作，笑道，“我们把连续多日，都获得正确消息的人，集中到现实中来，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把房子卖了，甚至砸锅卖铁，跟着我们炒股炒期货？”

这句话，让蔡春风的眼界，顿时彻底打开。

不太明白金融本质的他。

在这一刹那间，似乎看见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通过网上、短信中的虚拟投资公司，进行信息发布，然后通过现实注册的投资公司，进行人员召集，这样就可以规避客户开发中的“特定投资者”问题，做到完全合法。

“收到错误信息的人，我们在第二天，以春风投资的名义，重新开始新一轮的信息发送，源源不断地收割新的韭菜！”

蔡春风举一反三，说出了后续套路，他拍了一下桌子，盯着表弟，“贤娃儿，这事，有搞头！”

这小表弟，是个人才啊。

不愧是李蔡两家学习成绩最好的孩子！

这脑袋瓜，就是灵！

正贤投资、春风投资、笑东投资......

无数发布信息的虚拟公司，加上很多家现实中用来收割的投资公司，共同组成一张大网，把这些鱼儿网在一起。

世间有千百万种套路。

总有一种套路，会让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哥，我联系恒升之类的软件公司，负责软件管理、信息发送、QQ群管理等工作，我高二时跟着学校的计算机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对这方面有一点点经验。”

李正贤见说服了表哥，趁热打铁，“你负责搞到足够多的手机用户资料，包括但不限于股票客户资料、房产所有者资料、高档会所VIP客户资料等等。”

“这些，都是我们未来的用户数据池！”

实际上，他哪里是一点点经验，明显是亿点点！

跟软件公司联系，不仅仅是管理，还有二次开发，包括端口对接、交易测试等工作。

但这种事，就不用跟表哥他们说了。

免得吓倒对方。

一个高中毕业生，居然精通端口对接、交易测试，想搞哪样？

骗别人可以。

但骗不过表哥和龙笑东，这两个人对他的经历，清楚得很。

然后他又看向龙笑东：“龙娃儿，你就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个电话理财顾问，相关的话术嘛，这两天我会从网上拷下来教你。”

龙笑东看上去憨憨的，实际上精明得很。

骗人都不打草稿那种。

除非是李正贤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般人很难认清他的本质。

虽然他不懂这些套路，但只要把相关的销售话术给他，这小子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理财顾问。

甚至能够推陈出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也是李正贤选中他的原因。

并不是看中对方跟自己的关系。

而是因为对方确实是个有用的人才。

至于如何搞到足够多的用户数据，组成数据池，供他们使用。

他没有提。

蔡春风也没有回答。

对于一个刑满释放犯来说，蔡春风有足够多的江湖资源，来实现这个目的。

那么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

“我们需要不少的启动资金......”

蔡春风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哥，有一次我陪老妈去探监时，你说过，在里面救过沙区的刘老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正贤有着上一世的信息优势，一针见血，就给表哥指出了借钱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