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的三份正式合同。

以蔡春风为核心的团伙骨干成员，全部都石化了。

“四千万？”

吴昆吞了吞口水，扯了扯自己那唯一的一件昂贵衬衣，觉得空调那23度的风，还是太热，全身上下都烧得慌！

他今年二十六岁了，砍过的人，比砍过的西瓜都多。

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笔钱。

想起当年为了一碗牛肉面，就能剁掉别人一根手指的江湖行径，他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前半生，简直就是活到了牛肉面里的牛肉上！

三个金主已经被送走了。

合同已经签订。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两点钟。

但从红山机械厂出来的前古惑少年们，血液已经沸腾到了顶点。

“那是几个零来着？”

龙笑东也认真地用手指头计算着四千万是多大一笔钱。

从短信群发平台上线开始，这段时间，他作为电话销售团队的主管，成长得很快。

虽然还是背不下李正贤扔给他的那叠资料，但销售套路，却被他玩得滚瓜烂熟。

甚至还独创性地开辟了三日回访制度、每日有效客户定点跟踪话术等电销套路，这让李正贤都有点吃惊。

“你小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套路之王！”

李正贤想起上一世，刚刚大学毕业的龙笑东，被骗进桂南北海的某团伙后，不仅成为了该团伙的新首脑，还骗了好几个小姑娘！

去时身无分文，回来时腰缠万贯。

活得那叫一个滋润。

南州人、李正贤的死党、电话销售团队主管，这几个身份一综合，龙笑东也很快就被蔡春风团伙所接纳。

成为了团伙的新骨干成员。

“激动什么？”

蔡春风拍了拍桌子，沉声道，“这钱是客户的，并不是我们的，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硬仗要打！”

他停顿了一会儿，直到兄弟们都安静下来，才缓缓说道：“贤娃儿，你把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布置下去。”

其实他的心情，也是非常激动的。

不过作为团伙的老大，他不能把这种激动，表现出来。

李正贤微微一笑，站起身：“各位哥哥，我年纪小，有些事，看得不周全，还请大家多指点。”

“昆哥，两类客户的维护，由你继续负责。”

“大山哥，短信群发平台那边，启动第二家虚拟平台和话术，继续割一波韭菜。”

......

“龙娃儿，你再多招几个女销售，把你那套花活儿，教给她们，加大对潜在客户的线上服务。”

最后他看向蔡春风：“哥，京师的王律师已经回话了，可以把专利的申请时间，从60天缩短到10天，算下来，后天就可以拿到登记证书，并予以公告，我也该去一趟临安了。”

他写的虚拟仓管理系统，以及相应的几个软件程序，都完成了源程序的撰写。

至于和恒声基金管理系统O3.0版本的对接测试，他并没有做。

O3.0版本虽然是今年3月份才出来，并升级为甲骨文的数据库，采用三层架构，客户端通过应用服务来实现业务处理，打开了资管业务的大门。

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老了！

2003年的系统，能有多先进？

他的脑海里，有2019年才出现的O4.5版本！

直接吊打03.0，更别说划时代的虚拟仓管理系统了。

资管业务只是让恒声的业绩，跨入了“亿元”门槛，但虚拟仓管理系统，直接让恒声的业绩，跨入了“千亿元”门槛！

从亿到千亿，对于上市公司来说，就是普通公司和龙头公司的区别。

李正贤不会让恒声这个香饽饽，逃出自己的掌心。

在有关部门下手整治前，赚足一波恒声股价上涨的红利，才是他的根本目的，至于炒股的启动资金嘛，自然是卖掉虚拟仓管理系统喽。

他又没有恒声的相关行业执照，而且以他目前的资源，就算再给他十年时间，他也拿不到相关的行业执照！

这些执照，不是有钱就能拿的。

因此把系统注册专利后，低价卖给恒声，让对方节省了一个庞大研发团队的开支，而他获得了炒股的本钱，才是最好的选择。

各取所需嘛。

在2003年，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登记，是个很繁琐的活儿。

不仅需要各种资料，包括但不限于源程序（60页）、操作手册等等，还需要60天的审查期。

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有钱，就能把事情提前办了。

他提前联系了京师一家专门从事知识产权中介办理的律师事务所，这家事务所，他上一世时，曾经合作过，非常靠谱，行内关系极其到位。

拿钱就能办实事。

对方确实也有本事，收到他寄出的相关材料后，没几天功夫，就把事情给办成了。

蔡春风点了点头，他知道表弟在说什么：“王律师那边的费用我会付清，再转两万元给你，别省着花，该用就用。”

李正贤笑道：“哥，给我买好去临安的机票，订个便宜点的酒店就行，公司处处都需要钱，我几天就回来了，用不着两万块。”

客户有了，资金池有了，那相关的软件平台，就要立即上线。

不然客户怎么交易？

他们怎么赚钱？

本来蔡春风想和表弟一起去临安，找恒声谈合作的。

但雾都这边需要他来主持大局，离不得人。

因此只能让李正贤独自前往。

蔡春风信任的，除了李正贤这样的亲人外，只有当年跟着他一起离开南州县红山机械厂的那群兄弟。

虽然这群兄弟已经半数凋零，没剩几个了。

但每一个都是可以生死与共的。

他和表弟做的这个局，核心内容，比如高升、多账户管理系统、虚拟仓系统等，只有他和李正贤知道。

不是他不信任兄弟们，而是这些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人多嘴杂。

难免会有人走漏风声。

但其余的套路，都是交给以吴昆为首的骨干们执行的。

至于那些外围小弟，在李正贤的劝说下，他选择了逐渐放弃。

“哥，你是要干大事的人，江湖人，江湖老，总不能一辈子笑傲江湖吧？”

“有钱就有人，你可以多扶植几个江湖团伙，去干一些你不方便做的事情，但一定不要亲自下场。”

“你得洗干净身上的江湖气，才能挤进雾都的有钱人圈子！”

“你看勇哥，是不是从来没有捏过砍刀了？这就叫格局！”

对于表哥的CPU，李正贤从未放弃。

两兄弟最近一段时间的关系，基本都是他利用自己在商业上的成功，不断地给表哥进行洗脑的过程。

没办法，谁让他还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呢？

接下来还要上大学。

不管是身份，还是年龄，他注定只能是蔡春风团伙的军师，而不是老大。

在挣到第一桶金后，他才能逐渐组建自己的团队。

“身上还是要带点钱的，那我转五千给你，穷家富路嘛。”

蔡春风摸了摸表弟的头，“路上......”

他本来想说路上小心点，但突然想起，眼前这少年，早就不是他印象中，那个跟在他P股后面乱跑的小孩子了。

不管是商业手段，还是对人性的揣摩，都比他还老练。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过，表弟是不是被传说中的外星人附体了，这成熟得也太快了吧？

回到出租屋，龙笑东激动得睡不着觉，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低。

“贤娃儿，这钱，真的挺好赚。”

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吴昆也笑道：“那是因为贤娃儿聪明。”

眼下是创业期，团伙骨干们，都很节约，三、四个人睡一间，出去装B时，照样是斯宾塞.吴、韦恩.蔡、伊斯特.龙......

龙笑东点了点头：“对，尤其是那个六个交易日预测，打破了脑袋，我都想不出来这一招。”

“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没有你们，再好的招数，也没有用武之地。”

明天还要坐飞机去临安的李正贤，谦虚了一句后，用毛毯蒙头便睡，不再理会这两块激动的货色了。

“贤娃儿才是做大事的人啊。”

看见签了四千万大单后，波澜不惊的李正贤，吴昆心里不由得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