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一声乔贤弟吧?”
“什么?”
乔峰闻言愕然。
这已经是他短时间内第三次惊诧了。
第一次惊诧于陈渊的武功,第二次惊诧于陈渊说他不会武功。
如今,陈渊竟然叫他贤弟?
陈渊玩味地看向乔峰,笑道:“你这小辈,莫不是以为我是才及冠的青年?”
他虽然对乔峰有好感,但没有认乔峰当大哥的想法,而且两世为人的他年龄加起来确实担得起乔峰的一声兄长之称。
事实上,他的目的可不是当乔峰的兄长。
他想当的是乔峰的长辈!
“难道不是么?”
乔峰张了张嘴,心绪复杂至极。
不过此刻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道:“陈兄弟,不知你为何夺刀。”
陈渊弹了一下手中单刀,道:“乔贤弟,你太年轻,不知誓言可不能乱发!”
看着陈渊那年轻得过分的脸庞,听着陈渊那老气横秋的话语,乔峰一时间百感交集。
不止是他,周围的人也是错楞不已。
想到陈渊那惊人的武功,以及陈渊之前自称炼气士,不少人暗自嘀咕道:“难不成这陈渊竟是修炼得返老还童的老怪物不成?”
陈渊看向乔峰,训斥道:“汉人有好有坏,难道遇到坏人行凶你也不管?再有若是汉人要杀你,难不成你要束手待毙?”
很难说乔峰最后的悲剧不是自己找的。
先在杏子林中立誓不杀汉人,转身就在聚贤庄大杀特杀,这让他最后的悲凉自尽变得仿佛宿命一般。
乔峰细细一想顿时额头冒汗,当即拱手道:“陈……陈兄,受教了,乔某刚才确实出言轻率了。”
陈渊先是仗义执言,如今又阻住他发下错誓,乔峰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当即爽快地称呼喊陈渊为兄。
他心里想道:“就算陈兄弟年少,其武功见识皆是不俗,如今又有恩于我,喊他一声兄长又能如何?”
听到这声陈兄,陈渊顿时感觉舒服得像吃了人参果一般,周身松快。
乔峰感谢完陈渊,很快重新立下誓言,保证绝不无端伤一名汉人性命。
说完,他就看向了陈渊。
这次陈渊并没有阻拦,将单刀扔给了乔峰。
一旁的单正脸色憋屈。
那明明是他的单刀!
等乔峰弹指断刃,陈渊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乔贤弟,莫急着走!”
被陈渊拍肩,乔峰有些哭笑不得。
以他的身份与年龄,好多年没人拍他肩膀,喊他贤弟了。
如今倒好,一天之内竟然被喊了多次,还是个看起来刚刚及冠的青年。
不过他心中也有欢喜。
他今日被指认为辽人,并被污蔑为杀了马大元的凶手,诸多以往的弟兄都都对他产生了怀疑。
没想到在此时,竟然有一个陌生人愿意多次仗义执言。
这让其心中倍感温暖。
陈渊看着乔峰道:“既然你喊了我一声兄长,我自是不能让你受尽委屈,且看为兄为你讨个公道。”
说话间,陈渊已经走到了人群中央。
徐长老警告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陈兄弟武功高强,将来必然名动武林。乔峰是契丹人已经证据确凿,你莫要袒护胡人,自毁前途。”
若非是刚才见识过陈白韧神鬼莫测的武功,他此刻早就下令帮众打发陈渊。
“乔峰是胡是汉,待他去雁门关外看过石壁上的遗文后,自见分晓。”
陈渊说话之间,双目隐现神光,扫视全场道:“今日我要论的是……谁才是杀害马大元的凶手?”
被陈渊锐利的目光一扫,白世境、康敏以及全冠清都不由偏开了目光。
“这还需讨论?”
全冠清绝不允许乔峰翻案,连忙开口道:“乔峰这个凶残成性的契丹人就是凶手,他偏袒胡人慕容复,又盗窃马副帮主书信,这一桩桩一件件还不够明显么?”
全冠清很是狡猾,揪着乔峰是契丹人的身份不放,想要引起众人同仇敌忾之心。
陈渊没有理他,看向徐长老道:“你道慕容乃是胡姓,慕容氏乃是鲜卑后裔,胡虏夷狄?”
当着众人面前,徐长老自然不可能推翻之前所说,点头道:“我说过。”
陈渊点了点头,忽然看向一旁的智光大师,问道:“老和尚,当年假传契丹武者图谋少林武功的人是谁?”
智光脸色一变,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道了一句佛号。
陈渊眼中精芒一闪,盯着智光冷声喝道:“老和尚,你难道也要袒护胡人?”
智光和尚当即脸色变得惨白,指着陈渊道:“你怎么知……”
说到一半,他才发觉不对,连忙阿弥陀佛。
林中群豪见此,无不大惊失色。
智光袒护胡人?
难不成当年假传契丹武者图谋少林武功的人是胡人?
不是说传递情报的是一个很有名望的人么?
还有,假传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众人脑袋里冒出了无数问号。
乔峰闻言,也忍不住上前怒视智光,沉声道:“还请智光大师明言!”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智光和尚的反应自然瞒不过他。
他之前还觉得智光大师心思坦荡,是德高望重的大师,为此不忍逼问他谁是带头大哥,准备自己暗中调查真相。
哪晓得智光大师表面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样,背地里算计竟然如此之多。
既然如此,他乔峰何必委屈自己?
智光大师双手合十,低眉垂首道:“阿弥陀佛!”
陈渊闻言,笑道:“好一个阿弥陀佛,原来阿弥陀佛专门包庇罪人啊,以至于你袒护胡人之时都要祈祷一番,也对……阿弥陀佛本就是胡人……”
“住口!”
听到陈渊辱及佛陀,智光大师当即历声大喝。
陈渊无视他杀人一般的目光,淡淡道:“就算你闭口不言也没有用,三十年前闯出名堂的异族之人能有几人?”
听到陈渊这么一说,林中上了年纪的武林宿老与丐帮长老当即回忆往昔。
下一刻,就有人开口道:“莫非是燕子坞早已去世的慕容博?”
智光和尚和赵钱孙闻言,脸色当即一变。
王语嫣、阿朱和阿碧三人见此,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尽管智光和尚与赵钱孙都没有开口,但他们的反应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
陈渊玩味地看向徐长老,道:“当时汪帮主与慕容博同坐一席,完全信任他给出的错误情报,请问这算袒护胡人还是……勾结胡人?”
“妖言惑众!”
徐长老怒不可遏,当即运起内力,猛地扑向了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