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在内室坐了一会儿，何掌柜便携着两块玉简，快步走了进来。

“这一块玉简记录了十道木系初级低阶法术，而另一块记录了九州大陆的奇闻异事、风土人情，日后或许你会用上。”

白亦站起身来，接过两块玉简，散发一缕神识进入，数十道法术的信息，在脑海中涌动。

有一种知识在脑子里流过，但却什么都记不住的感觉。

无他。

毕竟资质悟性摆在那儿。

玉简里的法术，还须细细研磨。

“多少灵石？”白亦问道。

炼气期的境界学不了中阶法术，只配学习初阶法术，这一点，即使他身怀系统，也没……

应该没办法吧……

不想何掌柜闻听此言，大吃一惊：“你竟然准备给灵石？”

白亦哑口无言，讪讪笑道：“近日发了笔小财，老来薅你羊毛，也不太好。”

他看了看何掌柜圆圆的脸上，日渐稀疏的发丝……

“一千块下品灵石，你有吗？”

何掌柜满脸不屑，发了笔小财，能有多少灵……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茶桌上，出现了堆积成小山的灵石，散发出来的灵光聚在一起，颇有种闪瞎人眼的态势。

作为百宝阁的掌柜，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区区一千块下品灵石，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从一穷二白的小子身上掏出来，就足够令人吓一跳的。

何掌柜瞠目结舌，半晌后，神情逐渐严肃：“你，你干什么了？”

近日听说昆吾仙城的相公馆，新来了一位俊逸不凡，如谪仙人般的低阶修士。

而眼前这小子，虽然修行资质不咋的，但容貌这一块，还是没得说，与悟性资质，截然相反。

心里有点急，也有点生气……

一看何叔这表情，白亦就明白他想歪了，只是没想到，能歪的这么离谱。

“我没有去打家劫舍，也没有去劫富济贫，只是发挥了一下自己的长处，通过这种方式，赚取的……”

白亦侃侃而谈，爽朗一笑。

他有一种年入百万之后，在家庭聚会上，惊艳四座，大杀四方的感觉。

但波一还没装完，就听见何叔发出一声怒吼：“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干这种事，竟然不告诉我……”

何掌柜痛心疾首，万万没想到，好友之子竟自甘堕落，却又如此好强，宁愿出卖身子，都不愿寻求帮助。

白亦一头雾水。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让何叔相信，他是堂堂正正，站着把灵石赚了，没有跪着，还撅着腚眼。

这位大叔脑袋瓜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什么。

是屎咩！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何掌柜抿了一口茶水，眉头舒展，缓缓道：“这么说，你现在是一阶炼器师？”

“算是吧！”

白亦挠了挠脑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几阶炼器师。

一阶炼器师的标准，是能稳定炼制法器，偶尔爆发，炼制出下品灵器。

二阶炼器师的标准，则是稳定炼制灵器，偶尔能够炼制出上品灵器。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吧。”

“那就是。”

白亦嘿嘿一笑。

何掌柜看了一眼桌上的灵石，“这些灵石你收着吧，区区几门初阶法术，我还是能够做主的。”

白亦听此一言，也没客气，大手一挥，将灵石收入储物袋中。

顺带，还有那两块玉简。

惊讶于白亦的成长，何掌柜还想多问两句，却不料此时，忽地响起了敲门声。

“掌柜的，炼器堂的张大人找。”

门外传来百宝阁小厮的叫声，何掌柜有些意外，对白亦说道：“炼器堂的张大人是二阶炼器师，在炼器堂的二阶炼器师中，算是厉害的，你与我一起去见见。”

“嗯。”

白亦起身与何叔走出，很快，便在小厮的带领下，上了二楼雅间。

二楼雅间的装饰，比起楼下，就要高雅许多。

进入房间。

陈设古典雅致，屏风画山水，散发一丝灵气，还附带隔音效果。

这是将隔音阵纹，纂刻在了屏风上，保护客人隐私。

案桌上摆放着香茗，袅袅茶香四溢，旁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少年。

“周山？”

白亦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少年人，正是与他同一个院子，在炼器堂做学徒的散修。

对方也认出了白亦，眼中有些惊讶，只是奈何场合不妥，便没有出言招呼。

“张兄，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此次来，有何要紧事。”

何掌柜熟络地上前打招呼，旋即坐在了一侧，而白亦也如周山一样，乖巧地站在了何叔身后。

“哼！”

这位张大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怪哼，紧接着，便丢出一物在案桌上，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老何，低劣的星光铜你也敢卖给我，莫不是当我张烈风，是好欺负的。”

闻言。

何掌柜一愣，不由看向桌面。

只见桌上躺着一串金铃，以青色铃索串起来，小小的铃铛，好似成熟的果实一般，挂在上面。

铃铛上的缝隙之中，有微弱星光闪耀。

【惑心铃，中品灵器】

【以秘法驱动惑心铃，可发出声波攻击，迷惑敌人心智】

【注：金铎开裂】

白亦皱了皱眉，金铎也就是铃铛中间的舌头，此物若是开裂，那这铃铛法宝，也用不长久。

看起来好像是铃铛内部，使用的星光铜有问题，导致法宝炼制出来后，品质低劣。

何掌柜不明所以，下意识说道：“我们百宝阁不可能卖低劣之物，可否容我一观？”

“自便。”

张烈风语气依旧不太好。

何掌柜也不计较，只是小心拿起惑心铃，仔细查看起来。

观察良久，他也发现了铃铛内部的星光，有一丝黑暗盘踞，如跗骨之蛆。

而且，铃索上挂着的九颗铃铛，每一颗皆是如此。

废了！

这中品灵器废了。

谁也不敢保证，这法宝会不会在对敌时，金铎崩碎失效，导致自己身死道消。

“怎么样，我堂堂二阶炼器师，还会骗你不成。”

张烈风眼角一瞥，满脸怒容。

作为二阶炼器师，想要炼制中品灵器，也并非那么容易。

万万没想到，成功炼制出中品法器，却因为材料的缺陷，导致成品出现瑕疵。

还是无法弥补的瑕疵。

想要换掉铃铛内部的金铎，就需要破坏整体结构，如此一来，即便修复成功，中品灵器也极有可能，变成下品灵器。

价格上，可是差了足足一倍。

慢慢观察着手上的中品灵器，何掌柜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恼怒。

但贵客当面，他却不能发作。

只得赔笑道：“张兄，日前百宝阁的确向您出售了一块星光铜，但这块星光铜是经过百宝阁检测的……”

听到这儿，张烈风勃然大怒：“何万两你什么意思。”

“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何掌柜继续赔笑道：“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星光铜有问题，但此事尚须查清原因……嗯，若是张兄信得过在下，这惑心铃便留在百宝阁，我老何承诺，三日内，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三日，要么你们阁中的炼器师，能够将此铃修复，完好无损，要么，就赔偿五千灵石。”

“若是做不到，我会向周大人言明，以后炼器堂的合作对象，或许该换一换了。”

言罢。

张烈风愤然起身，拂袖离去，其背后的周山，也趋步跟随。

随着他踏出雅间大门，何掌柜怒捶桌面，拳头握紧，咬牙切齿，无能狂怒，口吐芬芳。

“这个狗日的，竟如此坑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