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仙门,筑基期第三境的修为称得上小有所成了,基本可以独当一面了。
但是作为九大仙门的昆仑山又岂是那寻常仙门能比的?哪怕近些年衰落了不少,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在昆仑山,金丹境都出不了师,筑基期只能算乳臭未干。
仙门的弟子都需要定期下山完成一定量的任务,这是身为仙门弟子的责任和义务。
毕竟仙门不仅仅修仙证道长生,更是要除妖安良,维护世间和平。
这些任务有好有坏,其中弟子们最喜欢的便是江陵县这类钱多事少离家近的任务了。
江陵县距离昆仑山不过五十里,按理说离仙门这么近是不会有什么大妖的,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事。
接下来,就该去拜访委托人、当地的父母官了。
许州官府。
江宁在通报来历后,跟着仆役入门,在过了一道角门后便是内宅。穿过跨院,里边是两间厅堂。
仆役挑开了靠南一间的斑竹帘后,请江宁进门。
江宁入座后打量了下四周,旁边桌上摆了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茶盅是青花纹路,无比精致,想来这县令也挺会享受的。
他端起茶,先是鼻子靠近茶盅,用手轻轻往鼻子扇,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上好的龙井,好盅配好茶。”
轻抿一口,滋味甘甜,、幽而不冽、啜之淡然。
好茶,真是好茶。
“少侠,久等了。”
一声浑厚的男声从厅外传来,江宁立马放下茶盅,起身恭迎。
只见一中年男子头戴官帽,着一身青袍,步履稳健地进入厅堂。
这便是江陵县的新任县令,周县令。
江宁赶紧作揖。
“县令大人,在下是昆仑山苍穹峰弟子,江宁。”
“少侠快快免礼。”
江宁仔细端详了眼前这位父母官,只见他嘴角眼睑都有了细密的鱼鳞纹,只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精神看上去还算健旺,举手投足间却显出老相。
各自入座后,周县令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先前听闻昆仑山大名,自本官调任到江陵县以来,一直想亲自前往拜访,但苦于公务繁忙,未能成行,还请少侠代本官向掌门问好。”
“周县令,在下明白了,我们开门见山吧。”
周县令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他那有神的眼睛把江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道:
“最近本地频频发生夫妻行房之时有怪力相助的怪事,还死了人,惹得满城风雨。城内传言说是妖孽作祟,故特请昆仑山相助除妖。”
到底不愧是一方父母官,三言两语就把这么复杂又难以启齿的事情说清楚了。
“大致情况在下明白了,可否让在下前往林员外府上一探究竟?”江宁问道。
“你怎么知道林员外府上的事情?”周县令反问道。
“林员外的事情早已在坊间传开,人人皆知。”江宁回道。
“也是,他毕竟是本地的富商。”周县令撑着桌子缓缓起身,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厅堂外,江宁赶紧起身,紧随其后。
“林员外与本官也是旧交了,当初我们都是濂江书院的同窗。后来本官科举及第,便入仕为官,他则是名落孙山,继承家业,而后便甚少联系。直到此次调任江陵,这才得以一叙同窗之情。未曾想他竟死于非命……”
说着,周县令便开始自顾自地叹起气来,沉溺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周县令,”江宁打断道,“除了林员外,还有别的情报吗?”
周县令此时如梦方醒,仔细回想了一番:“对了,先前出事的基本都在城南。”
“江陵县城南有座小山,唤作听晚山。山脚下有座村落,村里人以上山打猎、砍柴维生。”周县令背手回到厅堂,坐下喝了口茶,“不过要真是听晚山的妖怪下山作乱,首先遭殃的应该是住在山脚下的村民吧,但他们却不曾受过妖怪侵扰。”
“不,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
江陵县,听晚山脚。
一个不大的村落稀稀落落地坐落了几座木屋,其中一间屋内还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男人的辱骂声,以及妻子的求饶声。
按理说此时天还没黑,男人们应该在山上砍柴打猎,怎么这会儿却在屋内。
江宁站在村口,心里正纳闷着,屋内却突然出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男人,他远远就看到伫立在村口的江宁,顿时怒发冲冠。
男子怒气冲天地冲向江宁,一把揪起他的衣裳,横眉瞪眼地骂道:“就是你小子给我戴绿帽的?我说那小崽子怎么长得那么白净,越看越不像我亲生的,原来是你个混球干的好事,看我不揍死你!”
说罢,男子挥起碗大的拳头,眼看就要落在江宁那俊俏的脸庞上。
但江宁好歹是修过仙的人,他刚学的功法,他能受这委屈?
江宁左手在背后掂指诀,正要施法时,却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声打断。
“住手!”
男子闻声便停下了手,江宁见状也不再掂指诀。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朝这边过来。
男子一见那老者,就放开了揪着江宁的手,屁颠屁颠地跑去搀扶那位老者。
“大伯,您怎么出来了?”男子轻声道,生怕再大点声给老人家震聋了。
“我要是再不出面啊,就怕是要出人命了。”老者拿起拐杖,使出平生力气往男子小腿上打了一下。
然而男子根本就不痛不痒,甚至没感觉到。他一边扶着老者往江宁这边走,一边恶语恶气地骂道:“现在村长来给我主持公道,你就等死吧你!”
“我滴乖乖!冤枉啊大哥,我只是路过的,真不关我事啊!”江宁整了整被扯皱的衣裳,解释了一番。
村长也带着男子郑重道歉:“对不住了少侠,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他呢,是我的侄子李莽。你穿着一身白袍,他方才是把你认作与他妻子偷腥的侠士了,这才有了这场误会。”
这都能认错?合着天底下牛头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等等,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