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次,从认识了不错的小叶开始。
余白觉得挺不错的。
低头看着花,很漂亮的花,也是很好的人儿。
“谢谢你!”
余白抬起头,谢得有些郑重其事。
当然,余白并不会联想太多,也不会误会,这就是一个善良漂亮的女生对一个陌生人的善意。
本来没什么瓜葛,但还是有对陌生人的善意,虽然实际年龄可能比她大一点,但此刻,余白这辈子还是能够眯着眼睛心甘情愿的说一句:“茹雪姐,你是个好人。”
上辈子,也确确实实被坏女人伤到的他,又觉得,嗯,他又行了。
“你不会......”
余白知道她的意思,确定以及肯定:“绝对不会!”
废话,死什么死,爷们儿刚重活!
叶茹雪终于松了口气,才想着从手包里摸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汗,她声音很有磁性的,御御的,但语言又一点不缺失少女感:“那就好了。”
余白越瞧越明白,少妇身少女心的魅力是多么坚挺,再次看了看时间,人也送到了,花也收了:“茹雪姐,今天太晚了,你这也到酒店了,这么的,你来山城没几天,也还没到处转完的吧?要不明天我请你吃个饭,顺便带你到处转转......嗯,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
叶茹雪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不用,是我该谢谢你,刚刚帮我把项链捡到了,嗯,是我该请你吃饭才对。”说着,叶茹雪扬起修长的手指把手帕规矩的重新叠好,不紧不慢的重新塞进包里,再次看向余白:“这样,明儿早上八,嗯,九点吧,你来这儿等我,我一个人瞎转悠也挺无聊的,到时就麻烦你带我转转,然后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吗?”
“你大老远的来一趟,地主之谊,该我请你的......诶,客套来客套去的也没意思了,那就先谢谢你了。”余白也没有再推脱,很客气的应了下来。
“是我麻烦了你才对。”
叶茹雪也是客客气气的,京城人向来您您您的,都挺客气,加上关系也就如此嘛,余白笑着也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手机号,俩人总算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我就先回家了。”
“好,明天见。”
“明天见。”
简单道别之后,出了酒店的余白迎着月光,脚步是顿了顿了,还是低头看了一眼被一只手抱在胸前的花束,不作声的再次抬头看了看一四年的夜,余白另一只手轻轻摆弄了一下花瓣,笑了啊。
嗯。
挺好的夜。
挺好的人。
挺好的开始。
“回来了啊,十八岁的余白。”
......
江风还在,树叶沙沙只响。
遮天蔽日的乌云,让寂寥的江边好像更加少了些生气。
空气中夏天暴雨之前的闷热,让余白不由加快了脚步,但随着熟悉的地儿,熟悉的路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好像变得沉重了起来。
小时候的杨柳树还在,弯弯绕绕的老步梯还没有拆,死去的记忆一点点活了过来。
他好多年没见过老妈了,那年讨厌的医用酒精难闻的味道刺鼻,老妈声音似乎还依稀一点点如刀割在心上。
“我陪你爸,我俩去很远很远的地儿了,以后你一个人,好好生活,好好吃饭,你呀,也要好好爱自己,余小白,妈这就走了,不能陪你了......”
大学刚刚毕业,还没有瞧见他结婚生子,也没有看见他辉煌腾达,更是好像一点福都没有享过的,老妈她就走了,去了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地方。
余白觉得他此刻的脚有千斤重,有种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愧疚得不想回家的样子......
他从来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是的,他从小成绩都好,学习上一点没让老妈操心,可在鱼龙混杂的批发市场长大的他,在学校却一直没有安分过,打架捣乱就没少过他。
他有点混不吝,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想念是个藏在很深处的东西,也后悔自己为啥不能听话些,让老妈少操一点心。
老爸走得早,老妈一个人拉扯他到大,没享过什么福,倒确实是受了不少罪。
长大了,慢慢醒悟懂事了,老妈也就不在了......
有些时候余白做梦梦见她了,都会打湿枕巾,但此刻真到了可以见到她,即使是唠叨,也可以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即使是凶巴巴的,也可能看见她熟悉的脸.......
这个时候余白却有些怕了,站在熟悉的铁门前,一门之隔,却好像搁着好多无法诉说,无法穿透的时光似的。
我要不要冲过去抱着老妈嚎啕大哭啊?我要不要马上拉着老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啊?我要不要埋怨她为什么那么早就把自己一个人留下了,没爸没妈可怜巴巴啊?
哦,原来所有的想念,杂乱无章的想法,到最后真的看见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脸,熟悉的身影,好多腻腻歪歪的话就一下习惯性的憋在嘴巴里,只能笨笨的一抹脸颊,紧紧捏着拳头。
吱呀,推开门,怕自己泪崩当场,余白只能低下头闷闷的唤道:“妈,我饿了......”
老妈还没睡,单身妈妈,夜晚总是有紧迫感,总是不放心余白一个人在外边,等余白回来了才能安心睡觉的她,今天果然也是从沙发上起来,把电视一关,没好气的说:“这都几点了,余小白,我看你是高考结束飘了啊!说好的十点到家,你看看,这都十二点了!”
熟悉的味儿。
余白以前很反感自己老妈的门禁时间的,当娃的不喜欢被管着嘛,但此刻却是说不出的亲切,没吭声,低着头把拖鞋换上,然后又低着头进了屋。
“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余小白,我可给你说,大学也是有门禁的!你要是大学也瞎来,晚上夜不归宿啥的,我知道了,我真揍死你!”老妈在的时候,余白一直有股拧巴劲,在家里和老妈斗智斗勇,在学校和老师对着干,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直到老妈光着脑袋,面色苍白无力的躺在自己面前之后,他才真的醒悟,一夜长大了似的,那股子野性藏了起来,逐渐变得温和冷静,倒是便宜了坏女人。
余白还是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诶,不是。”老妈诧异的走了过来,手指也不客气的点了点余白的头顶,“回家低着头干嘛?”问了一句,脸色大变,脑袋赶紧也往下看了一眼:“你这臭小子,不是又跟谁打架了吧!”
余白听到老妈的声音那一瞬间就像哇哇大哭的,但又觉得那样实在太腻歪矫情了,男孩子嘛,对于爹妈,总是“不善言辞”的,好像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当着老妈嚎啕大哭承认多想她什么的,有多丢脸似的!
于是,余白顺着老妈的话,抬起头,熟悉的身影,红红的眼圈,斗大的眼泪终于一颗颗掉下来,余白喉咙都有点梗塞,一把一把的抹着眼泪,“妈......我,我想......”
声音虽说有些控制不住颤颤巍巍的,但确实还有当儿子的绝对说不出妈妈我想你,妈妈我爱你的倔强,当即改口就是:“......我被打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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