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出手，这对阿布德卡德来说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他之前当强盗的时候，他绝对二话不说，拎起刀来就砍死这个鞋锥子脸的狗东西，但跟着夏尔少爷几年，他不光识字了，还学会从大局出发去考虑问题。

出手把这个护卫砍了固然解气，但说不定正随了银狐家族的意，他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带回足够多的粮食返回凛冬要塞，这件事才是最主要的。

正当阿布德卡德打算低头，再贿赂一下这个护卫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了拔刀的声音。

锵～

长刀滑过刀鞘的声音。

阿布德卡德身后，一诺克萨斯家族的老兵紧握长刀，刀尖直指那个护卫的脖颈。

“狗东西，你再叫嚣一下试试。”

除他之外，其余的诺克萨斯家族的老兵见状也从马车上拿出长矛，快速武装起来，一时间气氛逐渐冷凝下来。

不同于其他男爵家族的农奴兵，他们是正面战胜过兽人的铁血之师，更重要的是，他们曾在整个凛冬要塞人面前享受过从未有过的赞誉。

“这就是夏尔少爷所说的军人的荣誉吗？”阿布德卡德见状也跟着拔出利剑，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他再低头就是在打击夏尔少爷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荣誉感，就是在给诺克萨斯家族抹黑。

“这群牛羊就在这里，你去检查一下带没带病吧。”

冰冷的刀刃直架在脖子上，鞋锥子脸的护卫接连咽下几口唾液，眼前这些人杀气腾腾，似乎下一刻他的头颅就会冲天而起。

虽说帕特里斯大人说过这些人不会动手，但他可不敢用自己的头颅去赌，说不定帕特里斯大人就是想用他的头来坑诺克萨斯家族的呢。

他接连后退几步，小声求饶道：“不敢不敢，我相信诺克萨斯家族的牛羊是不会有问题的。”

“你相信可不行，必须得好好检查一下，要不然出了问题算谁的。”既然撕破脸皮了，阿布德卡德干脆硬气到底，夏尔少爷说过，既然做了，就不要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的，让人瞧不起。

“不用了吧。”护卫哭丧着脸，他刚才偷偷看了一眼羊群，无边无际，估计得有几千头。

“你难道能为银狐家族做主吗？”

护卫想了想，只好认命，被迫把所有牛羊一头一头的走了个遍，虽说只做个表面功夫，但也花了好几个时辰，而且还沾染上了一身羊膻味。

终于，护卫走到阿布德卡德面前，低头求饶道：“已经检查完了，您快进去吧，后面的人都快等急了。”

周围围观的商人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很解气，他们被这些护卫刁难过很多次，却很少有能报复的机会。

阿布德卡德冷哼了一声，带着羊群进镇，数千头牛羊虽然很多，但是银狐小镇有专门的牲畜交易市场，不用从小镇里面走，走起来也算方便。

阿布德卡德进镇之后，护卫长吐了一口气，随后狰狞地看着后面的小商人，他们可没有诺克萨斯家族的背景和实力。

不过这一切都不在阿布德卡德的考虑范围内，进镇之后，往年和他对接的银狐家族的商人帕特里斯才姗姗来迟。

阿布德卡德心里却没多少折服门口护卫的得意，心里反而平添了不少警惕，几个时辰都不露面，刚一进镇就来了，要说不巧也没人信，更重要的是，这帕特里斯是笑意吟吟过来的，这笑面虎来者不善。

……

凛冬要塞。

夏尔盘坐在书房里，修炼诺克萨斯家族的优秀呼吸法，斗气在夏尔的一呼一吸之间缓慢壮大，只不过这个壮大的速度太慢，肉眼难见。

说实话，很大一部分人都卡在了这一步水磨功夫上面，凝聚生命种子并不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修炼呼吸法也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一名渴望凝聚种子的贵族老爷，夜以继日的修炼呼吸法，修炼了好几个月，发现斗气几乎没涨，这是最让人气馁的。

于是这些没有生存压力的贵族老爷投入到奢靡的宴会和舞会，沉浸在酒水之中，或是沉浸在教会的祷告之中。这种情况在西西诺亚王国的南部尤其普遍。

毕竟一件做起来不舒服，见效还极其缓慢的事情，本身就难以坚持，修炼那里有宴会好玩。

虽说凝聚生命种子能增强寿命力，可你看贵族里面有几个成功凝聚生命种子的，你天天努力修炼就能积攒足够多的斗气吗？你积攒足够多的斗气就能凝聚生命种子吗？就算你费心费力凝聚生命种子了，多了几十年的寿命，但你前几十年也不是荒度了吗？还不如现在就开始享受贵族老爷的奢靡生活。

但夏尔不一样，坚持是一个人走向成功必备的素质，尤其是在干一件非常宏大的事情。先不说伟大的导师专门挑在热闹处读书，单说那些沉迷享乐，最后导致人生彻底失败的家伙，他们惨痛的经验已经足够夏尔学习了。

成功的经验不一定能复制，但失败的教训必然会重演，夏尔不是天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点自知之明的普通人，所以远离失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些导致失败的因素，永远不要抱有自己不一样的期望。

尤其是取得一些成功之后，更容易懈怠，但万事万物永远在变化之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变化中寻求稳定，在稳定中拥抱变化，这样才不会落后，才不会愚昧。

现在兽人固然臣服了，可扪心自问一下，兽人还会不会复叛，凛冬要塞的粮食问题解决了吗？人才培养解决了吗？领地夺回来了吗？

于是夏尔开始了每天的训练，他每天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修炼两个时辰的斗气，这既是变强，也是静心。

终于，夏尔修炼完毕，老马克也适时的走了进来，拿过一杯刚刚挤出来，煮熟的鲜羊奶。

夏尔一口喝完，擦了擦嘴巴，略有些膻味，如果加点糖就更好了，可惜凛冬要塞现在这个物质条件不支持他享用糖这么奢侈的调料品。

老马克打量着夏尔的表情，见他心情不错，于是开口道：“少爷，要不您……”

“打住，打住，我先去洗澡。”

冲了个凉水澡的夏尔神清气爽，又换上一身便服，正准备出门时，老马克又走了过来。

“少爷，要不您……”

“先打住，凛冬要塞还没有安稳下来，我怎能沉迷于女色。”夏尔赶紧拒绝，他不是太监，可凛冬要塞的女人长得一个比一个魁梧，按照老马克的意思，是个能生育的女人就行，最好是生育过的寡妇。

夏尔可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但外来的漂亮女人他又信不过，于是就先拖着吧，等把南边的河谷平原，阿尔盆地夺回来之后，找个漂亮女人岂不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