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光线并不是眼睛可见的，而是感知到的。

精神沉浸在法杖后，夏尔就好像多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能感知到所有人的光线。

在祭祀的作用下，牛头人的心情激动振奋，这跟信仰之线也活化起来，有四处游离的倾向。

夏尔用法杖吸引了一下，立刻就有几十根光线被吸引过来，连接到法杖上，但更多的光线只是有偏移的倾向，还是游离在空气中。

当光线被连接的那一刻，夏尔感觉法杖里多了一股游离不定的白色气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固化后的信仰，也就是他上次在铁锤部落获得的那股力量。

顺着光线去观察这几十个牛头人，发现他们正在喃喃念叨着兽神，脸上满是狂热的表情。

夏尔了然，得让更多牛头人激动起来，这些光线才能被他的法杖吸引过来。

“伟大的兽神！请赐福于我们。”

夏尔高喊一声，随后高举法杖，牛头人们也跟着呼应起来。

有更多的信仰光线被吸引过来，法杖里的信仰气体在不断增加，但被吸引来的光线只有几百根，还有数千根的光线仍处于游离之外。

一声口嗨并不并让这些牛头人中的顽固分子激动起来，更何况这还是一场人类举行的信仰呢。

其实能做到这种程度，牛头人祭司已经欢天喜地了，大多数情况下，一百个牛头人里能吸引一根信仰光线是一场祭祀的合格水平，如果再往上，就只能依靠神迹了，比如赐福牛头人战士。

但这里的牛头人是一次举行祭祀，是一片未被耕耘的土壤，更有国破家亡的悲壮感，心情正处于激昂之中，因此才能达到十分之一的比例，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只有三年一次的祭神大会才可能超过这个比例。

不过很可惜的是，夏尔并不知道，他只看见白花花的信仰蒸发在空气中，用前世的一句话来说，没有赚到就是亏了。

还好，夏尔是个穿越过来的人，虽说没当过神棍，但是各种诈骗小故事倒是听过不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法杖里法术的，除了他当初用过的治疗术，还有传音术，召唤术，悬空术。

治疗术夏尔用过了，效果很赞，但是消耗的信仰值也很多，当初铁锤部落的信仰都被这个法术给用光了。

传音术，顾名思义，可以将声音传入目标的脑海里。这个法术消耗的信仰值取决于传音的距离。

召唤术，能用信仰召唤三头恶狼，消耗的信仰值差不多和治疗术一般多。

悬空术，可以让人飞起来，消耗的信仰值跟持续的时间，飞行的高度和速度有关。

……

“伟大的兽神，请给予您虔诚的子民指示吧。”夏尔高举法杖，大声说道。

牛头人德里克看着这荒诞的一幕，一个手上沾满兽人鲜血的人类，堂而皇之的在兽人营地举行祭祀，还要渴求兽神的指示，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德…里…克…我的……子民……”

一声沉重的呢喃在德里克的脑海里响起，仿佛清晨的钟声一样悠远，又仿佛傍晚的残阳让人倍感无限的荒凉。

谁在说话？

德里克左看右看，发现所有人都在跪着，并没有人开口，他心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一个疯狂的想法，难道是兽神在呼唤他，随后他又赶紧把这个想法掐断，怎么可能，兽神怎么可能会呼唤他，肯定是人类男爵搞的鬼。

“噢！我听到了兽神的呼唤，伟大的兽神，我是您最虔诚的子民。”

粗重的嗡嗡声在耳边响起，德里克转身一看，果然是亨利这头蠢货在傻乎乎大叫。

不过亨利的这句话起到了破窗效应，有更多的牛头人也开始议论起来，不过他们大多半信半疑，毕竟他们虔诚地信仰兽神，而兽神从未回报过他们，当兽神的声音真的在他们耳边响起的时候，他们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置信。

夏尔见气氛引导地差不多了，呼喊道：“伟大的兽神，我聆听到了您的呼唤，伟大的您记住了您的每一位信徒的名字，您是万物之主，您的荣光不光照耀在兽人身上，也同样照射在人类身上。”

这句话如一击惊雷在牛头人群中炸开了锅，这位人类男爵怎么可能也听见了兽神的呼唤。

牛头人亨利硕大的牛眼傻乎乎地转动，他想不明白，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类怎么可能会听到兽人的呼唤呢，噢，他懂了，一定是兽神感化了这个人类，让他的心朝向了牛头人。

牛头人德里克审视这这位人类男爵夏尔，夏尔在说谎吗？他没有听到“兽神”的呼唤。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他没听到，他怎么知道兽神呼唤的是他们的名字呢，大概率还是人类男爵搞的鬼。

牛头人德里克撇了眼旁边的傻牛亨利，哂笑一声，冷冷注视着这可笑的一幕，颇有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虽然他已经“洞察”了人类男爵的阴谋，但是他可不敢说出来，迪亚斯那头蠢货的惨状就在眼前，他可不想死的比他还惨。

可下一刻，他痛呼出声：“哎呦，亨利你这个蠢货，你竟然敢打俺。”

亨利见德里克转过头来，刚想热情的说人类男爵终于被兽神感化了，可没想到德里克哂笑一声，嘲弄地看着他，给他浇了盆冷水。这惹得亨利十分火大，当即攥紧拳头砸了过去。

“俺要打死你。”

维护秩序的阿布德卡德心里发毛，男爵不会真的被兽神给同化了吧，那以后凛冬要塞咋办，算人类的势力还是兽人的势力啊。

夏尔双目紧闭，假装出一副倾听的入神的样子，他突然睁开双眼，把法杖放开，令人惊奇的是，法杖并没有落地，反而是飞到了众人的头顶上面。

“兽神降下指示，祂要挑选一位最虔诚的信徒作为祂的祭司，法杖在谁的手中，谁就是祂最虔诚的信徒。”

随后夏尔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做出虔诚的祈祷状。

其他牛头人见状也赶紧跟着做出相似的动作，他们都是一群没见过祭祀的土包子，哪里会什么祈祷动作。听到兽神指示的人类男爵都这么做，他们自然也跟着这么做。

牛头人亨利更是早早的就双腿盘坐，蒲扇般大的手掌合十，态度虔诚，甚至连汗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牛头人德里克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被这个气氛感染，做出相似的动作。

法杖开始动起来了，它从牛头人的头顶扫过，从东方到西方，又从西方到东方，转了个圈，它曾在牛头人亨利头上悬浮几秒，引得牛头人连声呼唤，牛头人亨利更是激动地站立起来。

可随后，法杖又无情地抛弃了它，抛弃了牛头人们，来到了人类男爵的头顶。

“怎么会这样？”

“兽神，您真的以为人类男爵才是您最虔诚的信徒吗？”

……

牛头人发出阵阵哀嚎和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