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

楚零略微沉吟：“说来听听。”

顾小荷正色道：“关于花魁和长安王的传闻，坊间多有流传。

但世人多半只知道，长安王利用花魁作为棋子，可花魁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长安王呢？

正是依托着长安王手里的人脉与资源，花魁才在永华州站稳了脚跟，短短数年之间就成为了霓裳斋的头牌。

明面上，花魁只是一个艺伎罢了，然而实际上，花魁如今已经成为了霓裳斋的幕后主人。

不仅掌管着霓裳斋的经营，还依托着霓裳斋收罗了一群能人异士，为己所用。”

“哦？”楚零微微一愣，没想到天女苏竟然有这般城府。

仔细想想，顾小荷就是最好的实例，虽然只是花魁身边的侍女，但实际上却拥有比肩达摩院僧人的实力。

“原来如此，我先前还好奇，霓裳斋这样的烟柳之地，竟然有姑娘这样的人物。”楚零释然。

顾小荷幽幽叹道：“我原先是一个修行宗门的弟子，因为触犯门规被逐出师门，仇家遍地追查我的踪迹，多亏花魁好心愿意收留我，才让我有了藏身之所。

我曾下定决心，将来会一直留在花魁身边，为她效力，报答她的恩情。”

顿了顿：“你既然得到花魁的赏识，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以后便是自己人了。

花魁以前从未对男人假以辞色，即便面对长安王，也一直保留着处子守贞。

还望公子不要辜负了花魁的心意。”

楚零苦笑一声。

说实话，坊间一直传闻天女苏和长安王有旧情，加上她身为花魁，混迹于教坊这种纵情声色的场所。

对于天女苏是否还是清白之身，他心中早有准备。

但昨夜的娇羞、温婉、生涩，以及落红点点，无一不说明着天女苏是一名处子。

最珍贵的第一次，就在昨夜留给了他。

这种女神被渣男所伤，最后随便找个人献出初次的小故事，楚零前世在朋友的推荐下也看过不少。

但属实没想到，黄毛竟是我自己……

我明明不姓曹啊……楚零有点纳闷。

“还有一件事需要公子帮忙。”顾小荷眨巴着眼睛。

“你说。”楚零定了定神。

“我和花魁虽然都是修行者，但都不擅长经营。而霓裳斋是我们在永华州唯一的存身之所，一旦失去，世间便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地，特别是在这次花魁得罪了长安王以后。”

顾小荷稍微停顿，继续道：“而以公子的头脑，在我见过的人当中首屈一指。以公子的能耐，经营一家教坊多半不是问题。我希望公子能辅佐花魁，经营霓裳斋。”

“嗯？”楚零愣了愣。

对方图穷匕见，说明意图，倒是颇出他的意外。

仔细想想，天女苏这次得罪了长安王，而且她既然委身于自己，相当于和长安王撕破了脸皮，长安王今后自然容不得她。

而霓裳斋作为天女苏暗中经营的势力，就成了她最后的容身之所。

逻辑上是没问题的。而且天女苏作为一个女子，又是霓裳斋的头牌花魁，很多时候不便于出面。这里确实需要一个当家的话事人。

“有点意思。”楚零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他来教坊的目的就是为了破戒。

睡花魁算什么？

如果直接在永华州开一家“会所”，这罪孽难道不比犯色戒更严重？

而一旦听说自己的得意弟子，佛门圣子，成为了永华州一座教坊的幕后老板。

方丈他老人家，怕不是会被气得质壁分离？因式分解？波粒二象性？

而一旦方丈出离了愤怒，开始胡言乱语，禅心破碎，人格抽象起来。

自己就可以趁此机会，顺势而为，说服方丈，叛逃佛门。

“师父，弟子不孝……但弟子离开佛门，继承魔佛道果之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楚零心中含泪道。

“公子何故突然发笑？”顾小荷纳闷道。

“咳咳。”楚零收敛了嬉皮笑脸。

其实他内心是很悲痛的。

一想起自己被逐出佛门，就有可能伤透方丈的心，他的内心就悲痛不已……

“库库库……”楚零实在忍不住了。

顾小荷：“……”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自己的言语和穿着都很正常，没有值得发笑的地方啊。

“你的提议很不错，贫僧出寺正是为了磨砺红尘。这兴许将是一段有趣的修行。”楚零正经了一下说道。

对方之所以会有这个提案，一方面估计正如对方所说，花魁和她都不擅长经营，不得不寻求外人的帮助，死马当活马医；

另一方面也是瞧中自己的文采，一旦自己成了霓裳斋的人，自然而然会帮霓裳斋的乐户填词。

这些话对方没有明说，但自己应该想明白。

而且楚零想得更多。

借助霓裳斋的人脉和资源，可以发展自己的势力。

招募天下恶名昭著但有真才实学的人才，比如受到地主欺凌、被迫杀人逃亡在外的侠盗义士，再比如心系苍生、却被贪官同僚诬陷入狱的清官能吏。

这些人越是恶名远扬，自己收留他们，就越是会被佛门甚至武林正道所不容。

而他们实际上又具备才能，雇佣他们绝不会亏本。

那些自诩正道的势力也许会担心，收留这些恶名之辈会坏了名声。

但自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反而名声越坏越好！

楚零心思已定。

“既然你同意，那我这就与花魁说去。”

顾小荷略微诧异地说道。

她也没想到楚零会这么轻松就同意。

毕竟，佛门圣子，可是将来要继承佛门掌门的位置，理应看不上这个提议……

楚零望着顾小荷离去，心中略有感慨。

看来以后自己和花魁算是绑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无论身体上还是……

至于长安王那边，楚零倒没觉得该有什么愧意。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长安王自己的选择，不爱美人爱江山，辜负了美人心意。

“兄弟，机会给你你不中用啊。”

“教坊司的水很深，今后，还是让贫僧来替你把握吧！”

楚零悠悠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