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达微微颔首,扯着缰绳,双脚用力一磴,几匹马嗖嗖嗖地同时闪电般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一路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即便是晚上,大家也都不休息,这样连续跑了好多天后,终于在三天后顺利抵达汉州城。
再次来到这座熟悉的城市,还是有些心酸。
原本都已经逃出去了,现在却又自己上门找死,大概天底下真的不会有像自己这样愚蠢弱智的人了吧。
也没有先却别的地方,而是直接来到了祝府。
诚叔见是花心,也没有阻拦,直接打开大门放花心进了府。
她是认识去祝深居住小院的路,又有诚叔跟在身后,所以一路算是很顺利。
“我家大人便在院内,姑娘请进吧。”诚叔在院门外止了步。
狐疑地看着诚叔,上一次这个老家伙把自己骗进了那卫欢的宅子,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
要不是有急事,真恨不得立马发作。
快步走进院子,还没走进房间,她便向着门内轻唤道,“祝大人。”
正厅的门被花心从外面推开,此时的祝深正愁眉苦脸地坐在上首的座位上,双手托腮,讷讷地发着呆。
见花心进来,祝深眼睛一亮,她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旋即眼泪花儿便迅速凝聚,涌了出来。
花心见状,上前几步,走到了祝深的面前,关切地问道,“你可还好?”
扑通,祝深隔着矮几就抱住了花心。
这……
祝深拉着她,使她不由得身体前倾,饶是这个姿势再怎么不舒服,此时此刻,花心也是大气也不敢喘的。
祝深肩膀耸动,过了一会儿便开始嚎啕大哭。
伸手轻轻拍打着祝深的后背,以示安慰,除此之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了,毕竟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时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让花心腰酸背痛的。
祝深的哭声渐渐止息了,她不舍地放开花心,泪光盈盈地看向她,抽噎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事情有变,担心你,便跑死了两匹马赶回来。”苦笑不已地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头就是不希望祝深有事,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回来。
祝深一听花心这么说,当下晶莹的泪珠儿又一次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绕过矮几后,拉着祝深坐下,无奈地从怀里掏出手绢,伸手给祝深轻轻地擦起眼泪来,“不哭了,天大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
“我,我……”祝深哭得越发凶了,她甚至已经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
长叹一声,花心说,“此番何大人遇险,怕是并非因为太子受了牵连,可能是有人与他有仇,想要借此机会置何大人于死地,你可知道何大人究竟是如何得罪了卢家?”
祝深缓缓地抬起头,她泪眼婆娑,眸光复杂地看向花心。
“不错,的确是卢家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祝深吸吸鼻涕,好不容易才沙哑着嗓子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心底一凉,现在祝深哭得这么伤心,而且听了自己的话后,没有一丁点的意外之色,难不成是仇家已经找上她了?
脸色紧绷着问道,“是卢家找你了?”
“他让我嫁给他。”祝深绝望地看向花心,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血色。
嫁人?原来是这样?
想来想去,花心不解地问道,“卢高恭会同意他儿子娶你为妻吗?”
“你不知道,这卢延奉为了让我嫁给他,早就将路铺好了,他用此计换了汉州县令,还换了熙王殿下的坏名声,甚至还让太子也受到诬陷。”祝深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将卢延奉的罪行说出来。
看着祝深痛不欲生的模样,花心一时间语塞。
嫁给卢延奉会不会是祝深更好的选择?这个问题她并不知道该怎么解答。
一方面来说,祝深喜欢的是何盛风,这么多年一直甘愿女扮男装混迹在官场上,陪着何盛风,她不在乎何盛风有妻室,更不在乎名分,为了爱,她可谓是放弃了一切,不能说这样的生活不好。
而另一方面,卢延奉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只是为了娶祝深为妻,这可以算是当今时代最最最劲爆的花边新闻了,也是颇为深情的男人,只是手段不大光彩罢了,如果祝深嫁给了卢延奉,说不定可以过上安定平稳的日子,不必再风雨飘摇了。
“你与卢延奉如何相识的?”花心突然八卦起来。
祝深将头埋在花心的怀里,低低说道,“当年我在京城的家中时去寺庙里烧香,见过一面。”
一见钟情?妈呀,这也太煽情了吧,这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呢。
“后来他得了卢将军的差遣,来过一次汉州,那时我已经是县丞,我早就不记得他了。”祝深声音柔软,像一只洁白的小绵羊,窝在花心的怀里,好似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一般。
花心苦笑,自己这躯干才十四岁啊,可祝深都二十好几了,她反倒这么依赖自己,而自己却像个老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
如此说来,这个卢延奉倒也不算是特别阴险的人,只不过,这逼着人嫁给他的做法,是不是也太小人了?
“你选了吗?”花心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虽然不想回答,可祝深还是微微点头,“恩,为了救他,我只能这么做,只要他活着,我嫁给谁都无所谓的。”
要不是何盛风出现了危机,祝深很少与她说起自己和何盛风的感情,花心也就不提,如今听祝深这样说,她这心里面总是觉得不痛快。
“那你怎么办?”虽然不想揭开祝深的伤疤,可花心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听祝深的想法,以便自己能够力所能及地给予她更好的建议,“你真的能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吗?”
小时候自己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会嫁给一个白马王子相守一生,可真正长大后才发现,世界上根本没有白马王子,童话都已经破灭了,哪里还有什么白头到老呢?
“我可以,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我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祝深抬起脸看向花心,眼神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