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康侧妃见花心一点儿也不心虚,狐疑地问道。
看着康侧妃好奇的目光,心中不禁好笑起来,别看这个康侧妃笼络男人是有一套,可对于女人还是了解得太少,也亏得玉增王生前护着她,否则,就她这样的智商,在宫斗宅斗剧里,第一集就死翘翘了。
“若是小王爷养在您的名下,那王妃定会视您为仇敌,您又没有母家庇护,自然会受到王妃打压,性命能不能保得住,这都是未知数,是以王爷思虑再三,还是将小王爷暂时归到我这里。”花心恭恭敬敬地说道。
也许这是玉增王的本意,也可能不是,但从花心的嘴里说出来,那是非常逼真,活灵活现,就是花心自己也觉得有七八分相信这样的说法了。
康侧妃凝眉仔仔细细地寻思起来,好半晌后,她抬起那双流光四溢的眼眸,半信半疑地看着花心,“真的?”
“侧妃您对无缺有恩,无缺自然不敢欺瞒。”花心越发恭敬起来,甚至深深颔首,以此表达自己对康侧妃的尊敬。
想了想,花心语速放缓,低低地说,“王爷此计叫做调虎离山,她想让我引开王妃的注意力,这样侧妃您就可以找准时机,将敌人一击毙命。”
康侧妃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只觉得浑身变得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散发出来一种让她觉得害怕的气场,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言喻。
“侧妃?”见康侧妃看着自己出神,轻唤道。
花心抿唇含笑,五官精致得不像话,皮肤吹弹可破,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康侧妃深吸一口气,点头,“我知,你先去吧。”
怎么?她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是,无缺今日与您说这些,一则是为了还您的人情,二则,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三国时期,魏蜀吴三家鼎立的故事,想必您见多识广,定是知晓的,正因为蜀国与吴国的联合,魏国才没有那么容易统一全国,如今的局势,与当初三国的局势何其相似,想来侧妃您是不会敌友不分的。”花心依旧含着浅笑,她的声音像是月光一样轻柔,而这话中的意思,也如月光一样清冷,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既然这个侧妃不肯相信她的好言好语,那就只能说点实际的东西了,如今正妃就好比那曹操,而她和康侧妃则像极了吴蜀,在王妃的势力如此强大的当下,只有联合弱小,才能保证一个稳固的太平。
她的身后是没有任何势力保护的,而康侧妃与她一样,只要一着不慎,就会被身后有家族撑腰的王妃抓住把柄,再难翻身,所以这个时候,只有弱势群体联合起来,才能够有抗衡正妃的能力。
康侧妃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不是傻子,谁是真正的敌人她是能够分清楚的,所以并不特别担心康侧妃转不过来弯,会跟自己作对。
“无缺告退。”花心福了福后,说道。
就在花心退出两步后,康侧妃终于开了口,“慢,你说的很有道理,即便是你拥有了小王爷的抚养权,可你定是斗不过王妃的,我愿意接受你的提议。”
这个康侧妃倒是个豪爽的人,有什么竟然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抛出来。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侧妃说的是,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花心转回身体,彬彬有礼地颔首,“若王妃有恙,那您自然顺理成章地执掌王府,到时候无缺自然也会对您唯命是从的。”
也不管这个女人会不会相信,反正这样的态度是得先表明的,免得她老是对自己猜忌,到时候又不安分。
对于这个康侧妃来说,膝下无儿无女,可那王妃却是生下了一个女儿的,这样比起来,如果让康侧妃执掌王府,想必武禄受的罪也能少一点。
“不必说的那么长远,我这个人只顾眼前,目前你说的都不错,我只有与你联合,才有一条生路,至于以后情势如何,我们走走看看,到时再议也不迟。”康侧妃仰起脖子,高傲地说道。
果然也不是个傻白甜,不然怎么可能在玉增王府里面活了这么多年,想来能够立足在王府的女子,都是高智商的女人吧。
不过即便这个康侧妃再怎么冷静,花心还是知道,自己可以掌控好她,这个女人其实很简单,只要是符合了她自己的利益,那一定会欣然接受,就像当初自己说要让玉增王认自己做义妹的时候一样,都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才会暂时结为联盟的。
花心点头,也没有多说,转身向着灵堂走去。
话已至此,只要目的达到了,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准备了一日,终于是准备出发回丹阳了。
算一算,在天爻城也已经住了几个月了,想来日后是不会再来天爻了吧?
和武禄泡芙一起坐在马车里,秋香是和喜儿坐在同一辆马车的,如今自己已经是姑姑了,那些奴婢也不敢再将秋香小瞧了去,这下,秋香的日子总算是比从前要好过了许多。
掀开车帘看向车外,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想来今年的春节得在半途过了。
果不其然,与传闻一样,南吟泓护送着玉增王的灵柩回丹阳。
玉增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拉着灵柩的马车,康侧妃的马车紧随其后,花心的马车跟在康侧妃的后面,秋香和喜儿则跟在花心马车的后面。
痴痴然地看着身穿盔甲的南吟泓,花心有些出神。
这个男人啊,曾经也算是给了她美好的,可她大抵是注定得不到爱情的,所以只能离他越来越远了。
有时候,花心觉得自己很难受,但这几日看着武禄和泡芙,又觉得自己不那么伤感了,因为自己手头还有一堆富有挑战的事情,所以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
突然,南吟泓回过头,向着花心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他们之间隔得不远,可在彼此的眸中,却又好像相隔了千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