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究竟是忧伤什么呢?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南吟泓从帐篷中走出来,他走到花心的身边坐下,仰起脸看向璀璨的星辰,“别离是每个人都要学会面对的,这还是阿心教我的。”
笛声渐渐停息,侧脸看向南吟泓,花心一时忡怔。
是啊,别离是每个人要面对的,自己现在这又是因为什么而忧伤呢?
“若不是因为我,泓郎便可以长生不老了。”花心看向南吟泓,微微一笑。
南吟泓勾唇浅笑,“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今晚没有月亮,南吟泓从腰间拿出了酒壶,小小地抿了一口。
“我觉得你说得对,如果真的长生不老,那就无法体会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乐趣,或许你我便会因此吵架,继而嫌弃对方。”南吟泓垂下眼,看向花心,认真地说道。
四目相接,花心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南吟泓说的这些话全都是曾经她说过的,而今天他又认真地当着自己的面讲出来,这说明他的确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而不是随便听一下就罢。
花心伸手拦住南吟泓的胳膊,她冲着南吟泓灿烂一笑,“你真好。”
南吟泓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安静地搂着花心,嗅着她的发香,尽情享受当下一片祥和的时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心觉得头顶传来一阵轻鼾。
小心翼翼地歪了歪头,南吟泓立马打了个寒噤,清醒过来。
“我吵醒你了。”花心抱歉地道。
离开南吟泓的怀抱,还真是有点冷。
南吟泓摇头,“我只是小憩。”
说着,南吟泓已经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了花心的身上。
花心傻乎乎地看着南吟泓。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她还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寒颤也没打一个,他便知道她现在很冷。
“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看着。”花心指了指帐篷,打发南吟泓进去。
南吟泓勾起唇畔,“阿心这是在关心我?”
“对啊,外面睡觉会受风寒的,你还是进去睡吧。”花心再一次说。
见南吟泓一点儿都没有挪动的意思,花心彻底无语。
这个南吟泓是不怕感冒呢,还是有点矫情呢。
她就算再怎么柔弱不堪,也不至于被谁给掳走了啊。
南吟泓摇了摇头,捡起一根树枝在火堆里搅动,火星子轻飘飘地飞在半空中,就像是跳跃的萤火虫,又像是满天的星斗,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我在这里陪你。”南吟泓的声音轻飘飘地像是一首歌,令她心花怒放。
花心对上南吟泓宠溺的眸光,她没有再说下去。
也许,她太沉溺南吟泓的甜蜜,而变得无法自拔了。
既然南吟泓不打算回帐篷睡觉,那就聊聊天呗。
思及至此,花心道,“泓郎,我想去找刘大寨。”
“去何处找?”南吟泓似乎并没有很吃惊,而是反问起来。
花心咬着牙道,“去他的门派,或者,他总该有个去处。”
“你知道吗?伊布可失踪了。”南吟泓突然说道。
什么?伊布可失踪?
花心知道,真正的伊布可早就死了,而南吟泓口中的伊布可,是他的孪生兄弟,赖新。
只是,赖新怎么会失踪呢?他可是伊布可的完美复制品,除了武功差点
难不成,是被抓了个现行?
“我是担心,他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南吟泓将手中的树枝一掰两段,寂静的夜里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看着南吟泓将被他掰成两段的树枝扔进火堆里,很快就被点燃,火苗腾然而升。
静静地盯着火堆,花心莞尔,“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这样的异类,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你觉得我们现今先去何处?”南吟泓又问。
花心忡怔地侧头看着南吟泓,不明所以。
这南吟泓不是早就安顿好了住的地方吗?怎么现在又要来问自己呢?
南吟泓随手再次捡起一根树枝,因为这几天都没怎么下雨,所以地上的树枝也都是干的。
他垂眼解释道,“阿心,我觉得只有你能护好泡芙。”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件事。
“我知道。”花心回应,“可刘大寨一天不除,我心里无法安宁。”
轻叹一声,南吟泓低低地埋头,用商量的语气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解决了赖新,然后再去找刘大寨?事分轻重缓急,如今刘大寨说不定躲在哪个山洞里闭关,可赖新却说不定已经躲在哪棵树的文后面了。”
“你觉得赖新失踪和泡芙有关系?”花心眯眼,狐疑地问道。
见南吟泓点头,花心的一颗心跟着沉重起来。
就算是找到赖新了能这样,她是不会杀赖新的,毕竟他是泡芙的亲生父亲,她是不会下得去手的。
屏着呼吸,花心还是点了头。
南吟泓说得很对,事分轻重缓急,现在赖新已经在威胁他们的安全了,所以,他们必须首先解决掉当下的危险,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
两人达成了一致,花心和南吟泓都是心中一松,像是卸掉了什么重担似的。
守了一整夜,四下并无异样,于是,他们收拾了简易帐篷后,继续赶路。
花心和南吟泓同乘一车,南吟泓靠着侧壁,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毕竟昨晚她非得拉着南吟泓聊了一晚上的天儿。
看着南吟泓的睡颜,心满意足地傻笑起来。
这样的感觉非常幸福,就算南吟泓已经不再是皇上,她也不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后,但她的心中仍旧有着一股暖流,静静地淌遍了每一寸的心田。
“吁!”突然,外面车夫一阵长长的吆喝声传来。
吆喝声还未落下,马车猛地停下,若不是花心及时抓住了凹凸的车壁,她和南吟泓一定都已经被甩出了马车。
花心大惊失色,她一手掀开车帘,迅速地跳下了马车。
速度惊人,车夫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花心已经掀开另一辆马车的车帘,直到看见了自己的孩子,这才放下心来。
“来者何人!”车夫挥着皮鞭,没好气地喊道。
这些车夫都是他们在集市上雇来的,所以他们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更不会知道,如果有人来拦下马车的去路,那这马车一定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