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轩包间。
听闻杨柳青要仔细鉴定一下红木圆盒,许元欣然同意。
点了点头,杨柳青小心翼翼地从箱子中拿出圆盒,捧在手中,一边仔细端详着,一边点评道:
“通体雕镂红漆纹饰,异常的精美,保存也相当好,盒面雕的是林和靖的‘梅妻鹤子’图意,盒壁雕纹的是茶花、牡丹、蔷薇等花卉,雕刻技艺匠心独运,绝对是宫廷大匠的手笔。
盒底一侧有款有‘大明永乐年制’的行书款,东西绝对真的,而且还是当时宫里的物件,甚至是皇帝的御用之物。”
虽然对漆器家具研究不深,但文晖毕竟不是许元这种小白,不由诧异道:
“虽然这盒子看起来精美异常,但怎么就肯定是当时宫里的呢,还是皇帝御用的?”
“这就是我请你过来的目的。”杨柳青笑着打开圆盒的盖子,“字画鉴赏你也是行家,文掌柜你看看这盖子上题的这首诗,以及落的款。”
文晖把目光投向圆盒盖子,只见盒盖上用金漆题了一首小诗:
松下曲栏遮,孤亭静且嘉。风情敲竹叶,春信递梅花。鹤岂烹茶避,琴非挂壁斜......
小诗写的很直白,看着平平无奇,关键是写这首诗的笔迹,以及后面用章盖的款。
那如蚯蚓般歪歪扭扭的小篆方章,文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乾隆宸翰”四个字。
又拿着专门鉴赏古玩的放大镜对准方章,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再结合小诗的笔迹,他心里大概有数了,笃定道:
“盖上的这首诗应该是乾隆题写的真迹,这人一生写了4万多首诗,盖上这首我没听过,但在乾隆皇帝的起居注中,应该能查到。”
“已经查过了,确实有这首诗,名字叫‘咏永乐雕漆赏梅盒’,乾隆72岁时写的。”杨柳青笑着回说。
“那这盒子厉害了,不仅有明确的史料记载,还是乾隆帝曾经把玩过的物件。”文晖不由感叹,“价值非凡啊。”
许元刚想询问具体价值,被身旁朱锁锁抓手阻止,为了不让他掉B格,朱锁锁很贴心,抢先问了个很“小白”的问题。
“那这个盒子能值多少钱啊?”
见她是许元带来的女伴,杨柳青很给面子,微笑解释:
“这类漆器,叫做剔红类漆器,曾经有个明永乐剔红雕双凤莲花盏托,在港岛拍了3300多万港币。
而这个剔红雕漆梅盒,在我看来,比那个莲花灯盏厉害的多,毕竟它是有明确史料记载的文物。
并且在故*宫博物院有个雕漆赏花圆盒,和这个盒子很类似,仅仅是盒盖的图案有些区别,一个是赏花图,一个梅妻鹤子。
甚至这个剔红雕漆梅盒比故*宫那个还多了一首乾隆御题的诗呢。
也正是因为这点,我才敢拿这个圆盒和对头的黄花梨架子床碰一碰,那架子床保守估计值5000万,这盒子不比那架子床差。”
杨柳青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听在朱锁锁耳中,就剩个“不低于5000万”。
这个盒子居然真值一套豪宅......朱锁锁听得眼中满是异彩,激动地紧紧攥着许元的手。
这女人的手劲挺大,把许元都抓疼了。
把朱锁锁的表现看在眼里,杨柳青笑问:
“待会的交流会上,会有个拍卖环节,骆小弟的这个盒子想出手吗?如果不想,我可以在拍卖会上运作一下。”
许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出手吧。”
“那骆小弟就瞧好吧,你这盒子,我一定会拍卖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杨柳青信心满满说。
许元微微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可以先提前恭喜一下杨总。”文晖在一旁笑呵呵地恭贺道,“有了骆老弟的这个圆盒,你们青云轩这次一定会大出风头。”
“你也不差啊,鼎古斋前不久举办了一个集邮专场,听说最终大获成功。”
“哈哈,都是沾了骆老弟的光。”文晖朗声一笑,又问,“杨总,过会的交流会,你是不是还会像往常一样,弄场直播啊?”
“当然得弄啊,不然我培养那么多古董名媛干嘛。”
“你们青云轩还真够与时俱进的。”文晖感叹,“感觉比那帮卖椰汁的玩的还花。”
“可别小看我手下的姑娘们,她们直播的利润,还是很客观的。”杨柳青自豪道,“骆小弟待会可以见识下,刚才接你进包厢的那姑娘,就是我们这儿的王牌主播。”
是得好好见识一下,许元感觉带货主播这职业,王漫妮也能做,而且会做的很良心,肯定不会卖假货骗观众。
。
精言集团,销售部。
正是下午上班时间,艾珀尔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摸鱼摸的不亦乐乎,似乎是正在兴头上,弄出的动静不小。
“开小差,开的这么明目张胆,小心被打小报告啊。”一旁,周晴忍不住过来提醒。
“我上午刚陪杨总开了个大单,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了?”艾珀尔毫不在意道,“再说我也不完全是在摸鱼啊。”
瞄了眼她的手机,周晴不禁惊讶道:“你在看直播,还是关于古玩鉴赏的?没听说过你对这东西感兴趣啊。”
“杨总让我们好好维护和骆总的关系,我正在努力。”艾珀尔理所当然说,“骆总是做古玩生意的,我当然得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你不会对骆总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谁不想啊,万一撞见鬼了呢。”
“我听说网上直播卖古董假的很,你这靠谱吗?”
“我看的是青云轩的官方直播间,这家公司的市值是咱们精言的好几倍,当然靠谱。”艾珀尔言之凿凿说,“快看,直播正式开始了。”
周晴好奇凑了过来,看着手机上的直播,马上被画面上出现的一个个姑娘的衣服吸引。
“这些女的都是青云轩的员工吧,穿的都是应季名牌新品,古董生意有这么赚钱吗,居然连员工都穿的这么好。”
“盛世古董,应该很赚吧。”
“咦,刚才镜头一闪,我好像看到骆总了。”
“哪呢,在哪呢。”在艾珀尔的咋呼声中,青云轩举办的交流会,正式开始了。
开胃小菜是一张私人提供的黄花梨小桌子。
小桌子保存的不是很好,在俩女人眼中,这就是个小破桌子,但“小破桌子”的拍卖价一路从80万,升到了350万,着实是把俩女人惊到了。
然后各种古董家具依次粉墨登场,那动辄好几百、上千万的价格,彻底把俩女人震惊的久久无言。
虽然作为房产销售,她们不是没见过大世面,但这些古董家具,不能吃,也不能喝的,实用性远不如房子,但卖了那么高的天价,着实是让她们不能理解。
尤其是那张“明福山寿海天地同春月洞式门罩黄花梨架子床”,这么长的名字,看着就不简单,但它的规格还没有她们家里双人床大呢。
却拍出5290万的天价。
艾珀尔和周晴被彻底震惊到麻木。
交流会还在进行,等最后一件压轴拍卖品出现,尤其是看见它被从那个眼熟的箱子中拿出来时,艾珀尔和周晴齐齐惊叫出声来。
“这......这是早上那个女的一直抱在怀里的那个箱子!”
“就是那个箱子!我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当时那女人的眼神可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