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降的衣服沾了水,虽然跑了好一会儿已经干了不少,但贴在身上还是感觉黏糊糊,冰凉凉的,她被褚一背在身后,双手却伸到褚一脖子前,握住法杖两边,握着的法杖正好横在褚一的脖颈位置,跟褚一被会锁喉的Jockey骑了差不多……..好吧这个吐槽大概没什么人看得懂,我只想表示苍降此时的心情并不怎么平静,大概跟这段话的内容和逻辑差不多,七上八下的。
苍降法师袍的下面,并非像其他女性魔法师一样,什么都没有穿(其他女性魔法师:“???”),而是穿着便于行动的紧身衣服,但是沾了水,与肌肤紧紧地贴合,触觉也比之前敏感了无数倍,此时贴在褚一的背上,就仿佛是裸身一般——她不是没有快速烘干身体的方法,之前她洗澡就用的魔法将身躯的水滴去除的,但是她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晕晕乎乎的,直到她被褚一背在身上,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而此时,她已经不好意思开口让褚一把她放下了把衣服弄干再说了。于是她只能沉默地将脑袋扭在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体隔着一层冰冰凉凉的衣物与褚一身体进行的摩擦,这让她的身体也在缓缓地升温,毕竟——摩擦产生热量嘛,很符合物理常识。
“你不会是被冻感冒了吧?刚洗了澡没多久,就又落水,又跑了这么久。你身体都有些烫了。”好巧不巧,褚一背着苍降一边跑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询问道。
“要你tm的管?”苍降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身体一激动差点从褚一背上跳下来,但是挣扎了两下,又老实了下来,但双手不再握着法杖的两端,而是左手握着法杖,右手握住左手手腕,反而是将身体压地更紧了,她的脑袋也试探性地枕在褚一的后背上,不再说话。
“我们到底还要跑多久?我可真不认识路,你要是再说随便跑,我就不干了啊。”褚一没有察觉到苍降的小动作,实际上他对苍降背后的触觉也迟钝地并没有察觉——也许是苍降胸太小的缘故?
“距离我们举行仪式地方最近的城镇是烛火城,但现在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说过,我也是随便找了个方向跑的。不过烛火城距离我们举行仪式的地方大约一百多公里,挺近的,只要能够找到附近的村落打听一下,大概就知道在哪里了。”苍降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带着些许软绵绵的气息。也是,跑了那么久,她毕竟是一个人类,肯定累了。但是褚一听到苍降的话,差点也脚一扭摔在地上。
“啥?一百公里?”褚一提高了音量:“你怎么不说直接让我背着你环绕星球一周?”
“又不是我非要让你背的!”苍降恼怒地吼道。
“难道你还想靠你单腿跳着走?等你跳回家,这里的反派都老死了啊喂!”褚一忍不住吐槽道。
“你,那你放我下来!放开我!”苍降恼羞成怒,在褚一的背上折腾起来,举着法杖死命地敲着他的脑袋。
“别捣乱了啊!喂!你比夏尔都捣蛋啊!”褚一苦笑着。
“夏尔?”苍降突然安静了下来,问道:“谁?”
“我妹……我女朋友的妹妹…..算了。是我妹妹。”褚一似乎对夏尔的辈分问题十分纠结,随口道。
“女......朋友?”苍降挑起眉毛。
“对啊,女朋友,或者说,未婚妻。”褚一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她叫白雪,是一个醋坛子,要是她在这儿看到我背着你……”……那这个星球的人就倒霉了。褚一想着想着,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话也戛然而止,不知道是在为他自己悲哀,还是在为这个可怜的星球悲哀。但是,还好还好,白雪估计现在在家里带孩子呢……额……这么一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对不起白雪,她在家带孩子,而自己却在这里背妹子……褚一赶忙甩了甩脑袋。工作工作,这都是为了工作。等等,自己工作是什么来着……
没有理会话说一半便突然没了声响的褚一,苍降的眼神闪烁了几下,身上的燥热似乎也渐渐褪去,贴着自己肌肤的湿衣服再次变得冰冰凉凉的。未婚妻啊。苍降想了想。行吧。她的瞳中重新露出了坚定的目光——自己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呢,其他的事情,相比起来,都不重要。而且自己莫名其妙对一个才认识一会儿的陌生人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还真是不可理喻的事情。而且啊……呵。苍降的心中莫名出现了一丝悲哀的情绪。
“喂。”褚一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怎么?”苍降用冷漠地应了声。
“没,感觉你身体凉了,还以为你也…..凉了呢。”褚一松了口气。
“凉了?”苍降眉毛一竖,接着毫不手软地勒紧了褚一的脖子。
“我…..我错了….喘不过气来了啊!喂!”褚一叫嚷着。
随着褚一的突然捣乱,苍降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倒是冲淡了点儿,在褚一背上捣乱了一会儿后,才呼出口气说道:“喂,找个干燥点的地方,看来咱们要在野外过夜了,这里…..大概安全了吧,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轮流守夜。”
“虽然你的意思我懂,但是你们这里真的有‘守夜’这个说法吗?你们现在连白天都没吧?你们怎么确定时刻?”褚一疑惑道。
“魔法协会根据远古资料制定的时间制,使用的标准是,一个标准实力的六阶魔法师使用全部魔力释放的照明术从出现一直到完全衰减消失为半天,中间的刻度划为等份的十二份,然后奇数天为白天,偶数天为黑夜,一奇一偶合起来为完整的一天。听说是与以前太阳还存在时候的时刻完全相同的时间制度,所以一切关于时间的名词都沿用以前的名词。而且因为是魔法协会制定的时间制,所以掌管时钟的都是魔法师,我们有特制的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苍降手腕一抖,一个小巧圆润的怀表从她的袖子里掉出来,链子好像手链一样缠绕在苍降的手腕上,褚一看了眼,上面的时刻表达方式与他认识的时钟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象征十二点位置的,不是数字或者什么奇怪的文字,而是一个周正,威严,散发着辐射覆盖整个表盘光芒的太阳。
苍降很快就重新将那个怀表收了回去,仿佛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一样。可以理解,对于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只有黑夜的世界来说,确定时间确实算得上是最重要的事情了。褚一想着,望着周围。
褚一注意到,或者说,他早应该注意到,这里并没有任何高大树木的存在。周围能够被称得上植物的东西,大概就是最高不到膝盖高,看上去仿佛已经干枯死去很久,然而实际上却在茂盛而充满生命力地生长着的,没有任何绿叶,满是灰褐色枝桠交错的…..灌木丛?以及更低处的一些,颜色是更加深沉的灰褐色,与淤泥和土地混杂在一起,仿佛腐叶或者烂泥一般的……杂草?
这个世界,没有绿色。
褚一放慢了脚步,找到了一处能靠着的,既能遮挡后面视线,自身视野也开阔的小土坡,将苍降放了下来:“这里凑合休息一下吧,我守夜。”
苍降的脚踝还在疼,她龇牙咧嘴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看了下褚一,没有反驳他的意见,而是点点头:“我先睡一会儿,麻烦你了。”接着她仿佛完全信任了褚一一般,靠在了土坡边,轻呼出一口气,露出了疲惫的神情说道:“等会儿换我起来守下半夜,然后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出发,穿过这片森林,可能就会遇到人了,到时候就能知道咱们在哪儿,怎么回城镇了。”
“等等,森林?在哪儿?”褚一疑惑问道。
“这里就是啊。”苍降也一脸疑惑。
“不是,既然叫森林,它至少得有树吧?”褚一看着周围荒芜如沙漠的景色追问。
“这不是树吗?”苍降指着周围那还不到褚一膝盖高的一株株好似灌木的植物,说道。
“……好吧,我明白了。”褚一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接着露出一个苦笑,这算是,某种进化,还是只是某种,垂死挣扎呢?原本依靠光合作用才能生存的高大植物枯萎,倒下,消失,但是它们却并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这种模样继续生存下来,唯一留下的,也只有“树”这个名字。
看着周围那被称之为“树”的矮小,干枯,苍老,却拼命挣扎,在这个完全黑暗的世界生存了下来的植物好一会儿,褚一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回过头,他便看见苍降毫无防备地靠在了土坡边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袍子,另一只手握着法杖放在一边,两只脚也大咧咧分开,似乎也有细微的呼噜声从她的口鼻处传来。主持举行了召唤太阳的仪式之后,又跑了那么久,虽然洗了澡休息了一会儿,但也遇上了追兵,打了一架又开始马不停蹄地跑着,还摔了一跤,是个人都会累趴下。
看着苍降略显柔弱的睡颜,褚一心思突然一动,慢慢靠近了苍降蹲了下来,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脚,轻轻地解开束带,小心翼翼将她的靴子褪下,让她如滚珠一般小巧圆润,比珍珠还要白上几分的脚趾,连带着滑腻的脚丫一同暴露在褚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