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月余，郑杰每日来飞瀑池中修炼。

运转完一个大周天，郑杰将面部露出水面，长出了一口浊气。

半个脑袋露在外面，观察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提着两桶水，回到了小院。

“回来了？”

陈头坐在院中，一个月过去，他已经习惯郑杰磨磨蹭蹭地去打水。

菜都已经做好了，等着郑杰上菜。

“嗯，我现在去上菜。”

郑杰将菜端上桌，看着外门弟子开始胡吃海塞，转身回到院中，继续打水。

如此三趟。

陈头早就等他不及，回去歇着了，反正打的水下午才用，只要不耽搁了做晚饭，都好说。

在水中运转完第三个大周天，郑杰准备上浮，忽然瞥见有东西闪了一下。

嗯？

水底有东西？

郑杰浮出水面，将两桶水提了回去，倒满了水缸，将厨房的切菜刀用布包好，放入了衣襟，又觉得不保险，提了劈柴斧。

走了两步，觉得带着劈柴斧太惹眼，又将劈柴斧放了回去。

怀里揣着切菜刀，提着两个空桶，郑杰回到了飞瀑池。

取了菜刀，解开包裹的布，郑杰除了衣衫，跳进池水中。

循着记忆中闪动的位置，缓缓下沉。

越往下越黑，估摸着下潜了十来米，郑杰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再看头顶，似乎只有井口大小的光亮，不甚清楚。

黢黑的环境，加上死寂的安静，让郑杰头皮发麻，他决定浮上去。

冰凉，滑腻！

什么东西！

郑杰猛地缩脚，心跳急速地快要炸开！

借着仅剩的微光看去，原来是到了池底。

触感冰凉的，是池底的卵石，已经覆盖了厚重的青苔，被他滑出一道印子。

微光再闪。

郑杰右手抄着菜刀，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随后一步一停，顶着池底走路的阻力，慢慢靠近闪光处。

他甚至不敢游过去。

在这个漆黑陌生的地方，只有脚底接触地面，才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安全感。

五六米的距离，郑杰走了十二步。

终于接近闪光的地方，缓慢俯身，竟是一小堆细碎的石头。

过了十几秒，这堆细碎的石头中间，有颗石头再次闪动一下。

“主动闪光，难道有辐射？”

郑杰脑中闪过了这个念头，随后胆子大了起来，伸手捡起一块。

有灵气！

郑杰内心狂跳，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石？

不管了，先带走再说！

扯开胸襟，将这一小堆细碎的石头塞进怀中，郑杰双腿发力，猛地窜上几米，随后手脚并用，在接近水面时小心减速。

露出半个脑袋，确认四周无人之后，郑杰将石头和菜刀放到水桶里，打满了两桶水，也不顾身上湿漉漉地，穿着衣衫就走。

……

将两桶水倒进猪圈，放回菜刀，郑杰把石头放进食盒，带回了住处。

关上房门，用碗口粗细的顶门柱顶上，郑杰这才放下心来，从食盒中拿出一颗石头，仔细端详。

这是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石头，大概一公分边长，外面有规则的花纹，有明显人为打磨的痕迹。

石头白色发灰，若是没有闪光，最多也只能称得上形状规整，无甚特殊。

至于闪光……

将石块双手捂着，紧贴眼睛，郑杰从一次闪光开始计时，大概三十秒闪动一次，用这个世界的计时单位，便是十息闪一次。

整整二十八块石头，闪动频率大差不差。

将石头抓在手中，郑杰想吸取其中的灵气，稍作尝试便放弃了。

石头中的灵气有，但不多。

可是形状分明又不是天然生成。

郑杰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不是弟子身份，可以直接翻阅经卷阁去查询，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好奇，找个机会问一下陈头再说。

下午。

“陈头，陈头！”

郑杰配完菜，神秘兮兮地在陈头旁边说道：“我今天去飞瀑池打水，看到水池边有颗小石头，一闪一闪的！”

“哦？”陈头听完来了兴趣，“多大的小石头，多久闪动一次？”

“大概指甲盖那么大，白色，不，带点灰色，大概十息闪动一次吧！”郑杰尽力描述的详细一点，用手比比划划，“我打完水回来，再回去看，就没了。”

陈头哈哈大笑。

“直愣货！”

“肯定没有啊，虽然枯竭灵石不值几钱，终究还是有点价值的，被人看见便捡走了。”

“枯竭灵石？”这个词汇郑杰倒是没听过，他只听过灵石。

陈头笑着点头，这是一个月来他第一次放松了心情。

“有灵石，自然便会有枯竭灵石。”

“灵石你应该听过，是诞生在灵脉附近的石头，经过灵气成千上万年的洗刷，自身有灵。”

“把这种石头挖出来，切成相同大小的石块，刻画上封印灵气的法阵，便成了灵石。”

“封印法阵虽然精密，但终究无法完全阻止灵石中的灵气泄露，再加上修者或者阵法等等的汲取，灵气便会枯竭，成了你看到的灰白石块。”

“原来如此。”郑杰点头，心中失落，自己白高兴一场，原来捡的都是废品。

陈头看他表情，觉得有趣，继续说道：“不过枯竭灵石也是有价值的。”

“能容纳灵气的石头不多，往上刻画法阵也需要不少功夫，所以大多数地方，都回收枯竭灵石。”

郑杰心中疑惑，口中说了出来：“陈头，没有灵气的废品，回收何用？”

“灵石性质特殊，能放光了灵气，自然也就能够吸收灵气。”

“在灵气浓度比灵石低的地方，灵石灵气外放，在灵气浓度比灵石高的地方，灵石自然就会吸收灵气。”

“就比如我灵云宗，坐拥千年灵脉，枯竭灵石放在灵脉附近，只要几日，便可以吸满灵气，成为十成十的足灵灵石，故而，我灵云宗回收枯竭灵石的比例也是最高，十块枯竭灵石，便能换取一块足灵灵石。”

“还能这样！”

郑杰明白了，灵石本身性质特殊，就跟电池一样，可以自由充放，灵石只是介质，有价值的是里面的灵气！

“嗯。”陈头笑容不减，继续说道，“灵石闪动，便是鉴定内蕴灵气多寡的手段。”

“足灵灵石，蓝光盈盈，久而不散，色泽通透。”

“九成灵气的灵石，一息闪动一次，略显浑浊。”

“五成灵气的灵石，五息闪动一次，几不透明。”

“枯竭灵石，便是你看到的那样，十息闪动一次，颜色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