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把这个也交给他了?
这可是传说中的八奇技啊,天下多少人眼馋。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对,不一样。
张楚岚细细一看,才发现出不同,林守初的炁体源流虽然和自己的行炁路线基本相同,但是对方开辟出了一些支脉,构成了一个完整周天,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而他的则只是下沉到丹田之中,蕴养它。
“你爷爷,乃是甲申之乱的罪魁祸首,”林守初收炁,看向他开口,“他乃是当代龙虎山天师张之维的师弟,正宗的龙虎山门人。”
“其实这天师之位啊,原本应该是他的。”
“天师?”张楚岚立马联想到了前不久的事情,“那这罗天大醮?”
“不错,就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
林守初回道:“当你若非你爷爷要下山,和其他名门弟子一起与全性结拜成‘三十六贼’,你如今,也不用再来什么罗天大醮,直接就已经是天师继承人了。”
“而最后,也是他故意泄露行踪,引来了异人界部分元老级人物追杀,都是甲申余孽,并以一人之力将他们全部杀死。
“不过他也身中唐门丹噬,这是一种针对人体经脉的奇毒,所以才会让冯宝宝出手杀了他。”
“天师,到底有什么?”张楚岚可不相信龙虎山上的那位老天师会单单是因为同门情谊,就扶自己上位。
“等你去了龙虎山,参加了罗天大醮就知道了。”
林守初坐回了小马扎上,背对着张楚岚,剩下的半个夕阳在他斜右手边,整个背影看上去极为荒凉。
罗天大醮罗天大醮,这龙虎山上到底藏着什么……张楚岚目光逐渐阴沉,盯着林守初,一副很警惕的样子,问道:“那么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
林守初拔回鱼竿,柳树中间出现了个大窟窿,叶子簌簌地撒下,落到地上,落到河面上。
随后轻轻一甩,平平无奇的鱼竿顶端蔓延出了一条细微的金光,在我空中蜿蜒着,探入水面中夕阳的倒影。
波澜点点。
“楚岚,彭祖寿有八百,而蟪蛄却不知春秋,蜉蝣不可知朝暮,可是你看冯宝宝,她就像天地里的一叶浮萍。
“有时候,长生是很痛苦的。”
“那林哥,咱俩换怎么样啊?”张楚岚贱兮兮地搓着手。
“不换。”林守初笑了。
长生确实有很多无奈,但又有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呢?
六库仙贼只是能长寿,就已经被许多人惦记上了。
“你爷爷让我照看你一二,你要是长生了,我不得累死?”
他笑骂着,把张楚岚这个没个正形的家伙撵走,心底忽然浮现一抹悸动。
谁?
……
……
“嘿,小姑娘,你哥哥呢?”
王也蹲下身来,一脸笑脸地对着面前的这位万年冰霜。
可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拿他当空气一样。
王也:“……”
“那个,陈朵啊,是叫陈朵吗?
“棒棒糖吃不吃?
“你好啊,我叫王也,武当王也。上回咱们见过的,当时你哥哥也在,抱着个大西瓜,一起在看真人版……”
王道长忽然愣住了,神色澹澹,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从对方逐渐阴寒的眼神范围内退了出来:“那个,您忙,我先拜拜了,贫道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家里燃气没关。”
“哦。”陈朵点头,接着又把头扭了回去,继续当一个毫不起眼的勤劳快递运输工。
“嘶~”
王道长在角落里蹲下,昏暗的灯光从胡同里照过来,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一筹莫展。
回头间,他咦了一声,打起了别的主意:“老青,你不是最招女孩子喜欢了吗,你怎么不去试试?”
这时的诸葛青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不会和他一样做出蹲坑的动作,手插在背带裤的兜里,长发辫垂在脑后,额前中分遮住迷离的眼。
“我?”他开口,优雅得像是电视机前的明星。
“算了吧,这姑娘可不好骗。”
“喂喂,什么‘骗’啊,你能不能不要瞎说。”王道长咧嘴大骂,纠正他的用词,同时回头张望着,应该不在吧?
“我的意思是,这姑娘太冷了,一看就是心里曾经受到过严重创伤的,太过热情只会让她下意识地排斥。”诸葛青摇了摇头,同样也是没有办法,“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我们很难突破。”
王也脸色一蔫,索性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王也闻到。
“等!”
诸葛青双手抱胸,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听说,你们在找我?”
忽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正是林守初。
“卧槽!”
王也激动地跳了起来,拍着诸葛青的肩膀,“行啊,老青。”
“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一切,知道这家伙是个妹控,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不在自己妹妹身上布下后手?
“肯定是感受到有人靠近他妹妹就立刻赶来了。”
林守初:“……”你们这样大声密谋真的好吗?
而诸葛青则更是无语:我就是单纯觉得她肯定会和她哥哥碰面的,所以才要等,谁知道出来得这么快。
你戏真多,( ̄▽ ̄“)
林守初静静地看着两人,最终目光停留在了王也身上,他刚才猜的不错,陈朵身上确实被他留了件东西——
残影发圈,他通过神机百炼和三昧真火打造出来的防御性法宝。
也可感受旁人的炁感强弱,并向他进行反馈。
只是,王也身上……
林守初嘴角噙笑,并没有意外:“王道长,不是说了吗,不要在内景里乱问。”
王也苦笑。
心里也有些挣扎。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但总是按耐不住的。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连王道长也不能免俗,但结果的悲痛也来得很快。
他在内景中占卜了一下张楚岚——这位老天师布下罗天大醮这么大一个局等待的人,却直接遭到反噬。
倒是眼前这个男人,内景中居然是空荡荡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就好像,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可对方明明已经存在了很久,久远到兴许是能和自己先祖喝茶的地步。
王也垂着头,脸上的眼袋很重,他叹了一口气,有些疲靡的样子。
“你上次说的事情,我答应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