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常县美食城门口的顾北，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靠！刚刚那些打赏都还没提现！”

顾北掏出侧兜里干瘪的钱包，瞥了一眼钱包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钞，叹了口气。

随后，他昂起头，神情严肃地开始对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挣钱不易，即使现在有了钱，我也不能乱花！”

于是，顾北原地一个右转，去了隔壁的地摊一条街。

……

尽管已经是晚上九点，但常县的地摊一条街还是热闹非凡。

各色的小吃摊位上亮着炙热的灯光，小摊贩的吆喝声、热闹的谈笑声，以及那混杂着的各种香气，构成了一幅丰富多彩的夜市图。

顾北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一角，左看看，右看看，直看得眼花缭乱。

“新鲜的豆馅儿，把它包成豆包。馅儿往里多放，这样馅儿大皮儿薄……”

一阵豆馅的香气飘来，伴随着几个老大妈响亮的吆喝声，勾住了顾北的魂魄，让他成为了豆包摊位队伍中的一员。

排队等待的过程总是颇为无趣，顾北试着重新打开直播，却没想到直播间中还有大批网友没有离去。

顾北倒也是自得其乐，看着直播间中弹幕互相吵着架，还时不时拉开话题，与弹幕互动两句。

……

“嗯嗯，加三个蛋！麻烦多刷两遍酱！对对对，多来点葱花香菜，不要咸菜丁！”

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子声音在顾北耳边响起。

顾北的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站在隔壁的煎饼摊前，与摊煎饼的大叔有说有笑地交谈着。

年轻女子的年纪大约二十岁，一头柔顺的中短发披在肩上。她的五官清秀而立体，一双眼眸犹如星辰般深邃。

女子身着白色衬衫，搭配了一条黑色短裙，裙摆之下是两条踩着马丁靴的修长大腿，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顾北忍不住感叹：原来美女也会在这样的地方买煎饼果子吃啊。

他将手机镜头适时地转向了白衣女子，让那清秀的侧脸进入了直播的画面。

直播间中，一众老色批网友顿时骚动起来：

“大美女啊！主播你怎么不上前勾搭一下？”

“这么好看的妹子，我平时走在大街上都不敢看一眼，今天借直播看个够！”

“主播，你镜头别乱晃！”

“……”

顾北看着直播间中的骚话，一阵汗颜，默默将镜头别向另一边。

更何况，一直对着陌生人拍摄和直播，也有些太没礼貌了。

但此举却激起了直播间一众老色批的强烈不满，弹幕里面开始充斥着各种抗议之声。

就在此时，旁边煎饼摊主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小姑娘，你的煎饼果子好了，你想要切成四份？还是切成八份？”

“哎呀，切成四份就行了，我吃不了八份！”白衣女子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

顾北：……？？？

空气仿佛凝固，顾北直播间中的弹幕也停止了滚动。

顾北和网友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良久之后，一条弹幕黯然划过：

“这姑娘长的多漂亮啊，可惜是用智商换的。”

顾北看到这条弹幕，终于还是没忍住，看着白衣女子的侧脸，大笑出声来。

……

林清清站在煎饼摊前，只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笑声，令她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好奇地转过头，那如同小鹿般晶莹的大眼睛与顾北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啊！”林清清轻声惊呼，显然是被正在盯着她狂笑的顾北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她一脸的惊慌失措，修长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着。

林清清双手紧紧抱住胸前还热乎着的煎饼果子，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

“你……你不会是要抢我的煎饼吧？”

顾北：“……？？？”

……

顾北发现，他完全没法跟上眼前女子那跳脱的脑回路。

在顾北张口结舌之际，他的直播间中也因为女子的“睿智”提问而炸开了锅。

一条条鲜活的弹幕，如同五彩斑斓的烟花，在顾北的眼前不断绽放：

“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惜是个傻子。”

“主播要不要尝试勾搭一下？感觉这妹子很好骗的样子？”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样的姑娘，傻傻的很可爱呀！”

“想想就行了，这真要是和这姑娘在一起，绝对会影响后代智商的！”

“……”

顾北看着弹幕，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顾北疑惑的看向手机，短信来自他直播间中的榜一富婆“专吃男大学生”。

短信的内容依旧简洁直白，但却让顾北有些意外。

“专吃男大学生”：“我这边公司是做直播和短视频推广的，我看你今天直播的效果不错，你需不需要推广和渠道？需要的话，就联系我。我姓朱，你可以叫我阿朱姐。”

阿朱…姐？

顾北有些愣住：这富婆，还是个专做直播推广的老板吗？

他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不考虑推广的问题。

现在的顾北最期待的，还是当天半夜十二点后，会再次开启的神秘异空间。

他礼貌地回复了朱姐的短信，告诉她，会再考虑一下这个提案。

……

当顾北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时，刚刚那个买煎饼的可爱女孩早已消失在了深夜的人潮之中。

正当顾北还在远眺人海之时，卖豆包的老太太那如同黄铜大钟般的声音突然穿越了夜市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他的耳畔：

“小伙儿，别发呆了，你要几盒豆包？”

顾北闻言连忙回过头，有些犹豫地问道：“您这豆包怎么卖的？多少钱一盒？”

“一盒5块，买三盒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折，20块就好。”

“嗯？”

一时间，这不起眼的数字在顾北脑海中引起了一阵波动。

因为贫穷惯了，顾北对金钱的数额大小极其敏感。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感，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贱贱笑意。

顾北从钱包里掏出一张5块的纸币：“那我就买一盒吧。”

接过热腾腾的豆包后，他又掏出了另外5块钱：“再来一盒！”

顾北买完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掏出钱包里最后5块钱，又买了一盒豆包。

这一下，顾北手里已经有了三盒豆包。

他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大妈，你这个价钱设置得有问题啊！我买了三盒豆包，只用了15块，根本就不需要20块！”

但顾北却没想到，卖豆包的老太太笑得比他还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