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屋内的灯光一闪一闪,半透明的窗帘后似乎有人影闪烁,卫生间中水滴声“滴答”“滴答”。
闪烁的灯光下,东面的墙上鲜红的血迹早已干涸,西面的墙上无数孤魂野鬼张牙舞爪。
阴沉的音乐在房间中悠然响起,打破这宁静。
荆槐坐在书桌前,阴恻恻地笑着,他慢慢打开窗户,双手成喇叭状,对着窗外凄厉地喊道:“我死的好惨,死的好惨啊!”
“惨你麻痹啊,大半夜吵你妈呢?”楼上的暴躁老哥第一时间回应荆槐。
楼下的暴躁老姐也不甘示弱,一个啤酒瓶从楼下扔上来,竟然拐了个弯扔到了荆槐脑袋上,荆槐揉着脑袋想着怎么这个世界也有枪斗术?
没错,就是那个射手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刹那,手腕急速抖动,给子弹一个水平的加速度,从而形成一个弧线的枪斗术。
荆槐很郁闷,这群人果然是傻大胆。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巧合之下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代背景和穿越前如出一辙。
可作为常年混迹于灵异吧,天涯鬼话的撞鬼青年,荆槐无法忍受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
没有鬼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而是连鬼这个词都没有,再精简一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有鬼这个概念。
这还得了?没有鬼片的电影世界是不完美的,没有灵异故事的小说是没有灵魂的。荆槐在穿越的这一个月来,做了许多恶作剧,诸如半夜穿着红雨衣,在嘴上涂满番茄酱守在电梯里,又或者是将脑袋缩在衣服里,手里提一个假人头半夜在小区溜达。
可完全收获不到惊吓的效果,那群人只会放狗咬他,或者嚷嚷着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这个世界不该这样。”荆槐自言自语道。
“对,这个世界不该这样,怎么能没有鬼呢?”
“哈哈,你也这么觉得?其实……”荆槐循着声音,头扭到一半,话说到一半,身子一挺,晕倒在地上。
晕倒前,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妈妈,有鬼呀!”
良久,荆槐从椅子上醒转过来,他狐疑地环顾四周,毛都没有,他呵呵笑道:“切,幻听了,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我这种铁胆神侯会怕鬼?”
“你是在找我吗?”
耳边传来一声呢喃。
荆槐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又一次良久,荆槐右眼睁开一条缝,眼珠子左右转动,看到在桌子上蹲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萝莉,小萝莉无所事事地梳理头发,用力一拉,脑袋被扯了下来,在桌子上咕噜噜滚落到地上。
“哎呀,脑袋丢了,脑袋丢了。”小萝莉的无头身体在桌子上爬呀爬,找她的脑袋。
荆槐腿一抖,椅子倒地,他的人也仰倒在地。
“你压着我了。”
空灵的嗓音满是埋怨,荆槐与小萝莉的脑袋对视着,空气安静下来。
房间的灯光闪烁着,明灭之间,荆槐看到那个脑袋上的皮肤一寸一寸龟裂,散落一地。他涕泗横流,这次想晕过去,但显然身体产生了抗性,怎么都晕不过去,他闭上眼吼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哈利路亚帕萨尅!”
乱七八糟的咒语念完后,再睁眼,小萝莉的脑袋在地上一弹一弹,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脑袋安回去?”
荆槐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道:“大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杆未开锋的枪。你去找楼上的大哥吧,他最喜欢鬼了,实在不行,楼下的大姐也行,她阴气重,你一上一个稳。”
噼里啪啦一通胡说,小萝莉的脑袋悠悠叹了口气道:“你把我脑袋安回去,我就离开。”
荆槐耸拉着脑袋,哆嗦着手捧起小萝莉的脑袋,放到小萝莉的双手上,小萝莉捧着脑袋安回脖子上,荆槐好心提醒道:“上反了。”
小萝莉瞪了他一眼道:“你看我这身材,正反有区别吗?”
荆槐瞅了瞅小萝莉的胸口,点点头道:“确实没区别。”
“你看看你的手机。”小萝莉忽然开口道。
荆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乖乖地在小萝莉的注视下打开手机,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手机中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个APP,名为“鬼片大亨”。
“点开。”
荆槐依言而做,点开APP就看到画面极为简洁,红白风。
电影,电视,剧本,配乐,片场,道具、演员。
栏目还挺多的啊,电影界面下有《僵尸先生》的灰字,电视界面空白,剧本界面一片空白,配乐界面依旧空白,片场界面还是一片空白,但演员界面不是空白,整的跟图鉴似的,有一张卡片,点开来一看,正是小萝莉。
不过各种信息都是问号,让人不明觉厉。
“你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荆槐小心翼翼问道。
小萝莉点点头。
荆槐拍案而起,他看到了活着的曙光,他退出APP,一把揪下小萝莉的脑袋,笑道:“哈哈,就凭你还想吓唬我,你这是厕所里跳高,找死,我现在就把APP卸载了,看你还不快快滚蛋。”
话音落下,荆槐长按APP,毫无反应。
他尴尬地和手中的脑袋对视道:“嘿嘿,手机用久了,屏幕不太灵,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松开手再次长按,还是毫无反应。
这时,小萝莉幽幽说道:“活着不好吗?”
“啊?活着当然好了。”荆槐恭恭敬敬地把小萝莉脑袋安回脖子上,热情地拍拍她的脑袋道:“我看你刚才没安好,重新帮你安一下,这下好多了。”
“你不是很爱灵异文化吗?你屋里的墙上不是画了那么多鬼吗?”小萝莉一把打开荆槐的手问道:“莫非,你怕鬼?”
荆槐当时就不乐意了,他一拍胸脯道:“谁怕鬼了?我是那种叶公好龙的人吗?有鬼来,我都倒履欢迎。”
小萝莉懒得再和荆槐扯皮,说道:“看了APP,你应该明白了吧。”
“是的,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你的明白。”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是呀,我还是不明白。”荆槐拉着脸,哭丧着问道:“大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