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刚能说没有卖吗？

不能够，他屁颠屁颠地站起来去指路了。

“三位小靓妹，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你们是不是也有在商业广场上听到他们俩唱歌啊？”

“她们俩没有听，只有我听到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昂首挺胸，一脸自豪的模样。

张存刚赶紧捧场道：“那你可真有福啊，近距离听偶像唱了那么多好听的歌曲，我可是听来买专辑的人说了，那场面跟演唱会似的。”

“那是，听到的人都说他们俩肯定能成大明星呢。”小姑娘对这个说法十分认同。

这时余下两位靓妹注意到专辑封面照片，兴奋得发出喊叫。

“哇哦欣欣，你眼光真好，没有骗我，这个男歌手长得好帅啊，女歌手也好看。”

“对对对，男的跟刘德哗和黎名一样帅，女的跟王珠贤一样美。”

“依依你别乱放屁，我说的是林凡哥哥长得比刘德哗和黎名还要帅！”

“你才放屁，他们就是一样帅！”

“……”

现场顿时变得叽叽喳喳的，像是百灵鸟在鸣叫。

张存刚听得头都大了，完全插不进话，还没等她们讨论出结果，又进来一个顾客。

“老板，《寂寞沙洲冷》和《钟无艳》的专辑有吗？”

“有有有，在这呢。”

“……”

从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来了上百个客人，几乎全买了这两张专辑。

本来有几个客人不打算买的，但是懂不懂什么叫‘从众效应’、‘买到就是赚到’啊！

大家都抢着买，这专辑卖得那么好，你不买就是亏！

期间除了几波客人顺带选了华仔和阿妹等人的专辑，营收全都是林凡和谢婉琴的专辑了。

“当记忆的线缠绕过往支离破碎……”

张存刚不由得哼起了歌，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这一个中午就赚了六百多；痛是因为饭菜都凉了，肚子还饿着……

他也不敢放任客人自己随便挑，得时刻盯着，还得收钱……可以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可是1998年，别说店里没有监控，就算有监控也得看着点啊！

不看的话，人家把专辑揣兜里，不付钱就拿走了，你怎么办？

花时间去慢慢翻监控看有没有偷？或者报警看能不能抓到人？扯犊子呢！

吃完冷饭，张存刚盘点了一下两张专辑的库存，顾客买也是一起买，因此数目是一样的，磁带三百七十二盒，光盘一百二十一张。

不是所有的顾客都会买光盘，大多数是以磁带为主。

今天是专辑发售第一天，中午这种情况，傍晚的时候再来一次就差不多了，这些存货应该够卖。

张存刚是这么想的，然而等到第二天傍晚，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老板，来两盒《寂寞沙洲冷》的磁带。”

“我要《钟无艳》的磁带，五盒！”

“我也要《寂寞沙洲冷》的！”

挤在店门口的人里，上班族不多，以高中男女为主。

十六七岁，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最喜欢跟风了。

“自你走后心憔悴……夜深人静独徘徊……寂寞沙洲我该思念谁……”

听起来很酷，伤感少年啊有木有！

“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者准我吻下去……”

暗恋是青春的一场独角戏，哪有少女不怀春的，女孩子们对此深有同感。

就连男孩子也喜欢听，谁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漂亮的‘钟无艳’？

如果说这些都不是重点的话，当少男少女口口相传，某个重点高中还传出消息，演唱这首歌的林凡和谢婉琴是他们的学长学姐，而且林凡还复读了！

这个消息如同深水炸弹一般，某个复读班引来了少女们的组团观光。

紧接着，两人的家庭住址都被爆出来了，林凡和谢婉琴出门，好几次都被粉丝们拿着专辑逮个正着，索要签名。

林凡直呼好家伙，消息传得这么快的吗？

看来出名以后换个隐秘又安全的住处，势在必行啊。

话说回来，引领音像店的张存刚看着这阵势，无奈指了指刚刚走出去的两个青少年。

“不好意思，店里最后两张光盘刚刚被他们买走了，磁带也全部卖完了。”

一瞬间，张存刚隐隐感觉到面前这群少男少女，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眼里似乎藏着杀气。

但是很快，他们就重新把矛头对准店老板。

“什么呀，你就不知道多备点货吗！”

“就是，你赶紧打电话进货啊，你要是进不到货我就去别的地方问问看了。”

“……”

张存刚有苦说不出，赶忙安抚道：“大家别急，我中午的时候已经重新订了一批货了，明天上午就能送到，大家明天中午再来吧。”

“喔~”

眼看大家散去，张存刚又照着电话簿上的号码，打电话给深海唱片公司，打了好几遍都是通话中，张存刚锲而不舍。

“喂，我是引领音像店的，中午分别定了《寂寞沙洲冷》和《钟无艳》专辑的二百五十盒磁带和一百张光盘，我想问一下能不能翻倍啊？”

“不好意思，存货都被预订完了，不止是你一家缺货，有的店连明天的存货都没有预订到，我们已经在安排加急刻录了，你明天晚上再打电话过来问问看吧。”

“我明天不打了，我现在就要预订下一批的存货！”

“这个，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后天能不能把货给全部赶出来啊，你确定要预订吗？”

“我确定，给我再加一份一样的！”

张存刚非常坚决，他以为这次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结果第二天货还没来，顾客已经在店外排起了长龙……

张存刚看到这一幕，脸上面目全非，红眼病都犯了！

眼前这些顾客，每一个都是来给他送钞票的啊！

货还没送到，张存刚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场景了，那些货卖不到一天，他又得打出‘GG’。

不到两天，两张专辑，分别是五百盒磁带加两百张光盘，全部售罄。

昨天预订的二百五十盒磁带和一百张光盘，可能今天售罄。

三天狂赚2700块！

催催催！

必须进货！

张存刚深吸一口气，转身拿起座机，又开始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