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陛下各府镇妖司司长实力都在五品境界,然而此妖却能如此轻易的将其击败,近乎碾压之势。”
“老臣推测,此妖恐怕已经是‘妖丹五转’极限甚至马上就要突破‘妖丹六转’也就是四品的实力。”
“它这次作乱恐怕也是为了吞服血食,为突破作最后的准备,若是让其突破成功,要想对付它就必须花费更大的代价了。”
周守杰说道这里,神色也是凝重不已,本就皱纹丛生的脸颊,沟壑越加的明显。
“这个道理,朕何尝不知...只是四大玄将此刻根本不能调动。”
皇帝望着天边的名月,口中叹息一声,身为这天下权势顶峰之人,亦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啊。
“陛下这是为何?”
周守杰好奇地看向皇帝。
“爱卿恐怕还不知晓,前些时日,镇妖总司地下的无间狱,曾被人悄悄的潜入,似乎是做了什么手脚,引得妖魔暴动。”
“现如今,大玄将连同四大玄将正忙着镇压无间狱内的妖魔,几乎脚不沾地,根本无暇他顾,已是被人锁住了手脚啊。”
“竟还有这样的事?!”
周守杰原本以为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件单纯的妖魔祸乱事件,然而听到皇帝说出无间狱被闯的消息,他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无间狱刚刚发生暴动,刚好便有妖魔作乱,又刚好的发生在距离中州较远的府,妖魔的实力又又刚好的即将突破,超出各府镇妖司的能力范围。
如此多的巧合加在一起,要说没有点问题,怕是傻子都不信啊。
“陛下...这恐怕是有人...”
皇帝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然后走回龙椅上坐下。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待朕腾出手后再来收拾他们,现如今还是说说当前的事吧。”
“现如今,四大玄将是不可能动了,各国公将军也有镇守一方职责,若是随意调动,恐怕也会正中敌人下怀。”
“各个仙门圣地高高在上,兴趣来了出手降妖一次,还要百姓对其感恩戴德,根本指望不上。”
“如此情况,爱卿觉得,当前之局还可有解法?”
周守杰见皇帝对幕后之人心中已有计较,便也不在多言,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于是顺着皇帝的话说道。
“陛下,其实还有一人能解当下之局。”
“哦!此人是谁?爱卿快讲...”
皇帝眼睛一亮,急忙伸手说道。
周守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跪拜在龙椅前,深深的行了一礼。
“陛下,恕老臣胆小,还请陛下先恕其罪,老臣再言其名。”
皇帝顿时来了兴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周守杰一眼。
“你跟他还有联系?不,应该说...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皇帝的疑问并不让周守杰意外,因为自己的一切举动,暗示的已是足够明显。
“哈哈哈...周相不愧是两朝元老,都说你是老滑头,今日朕算是见识了啊。”
“今夜你我君臣交谈,你一直是等在这里将朕的車啊。”
皇帝突然大笑起来,时而鼓掌,时而摇头,仍谁也不知道他的笑声中到底传达的是什么含义。
半分钟后,皇帝的笑声停歇,他慢慢的站起身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
随后对着周守杰说道。
“也罢,也罢,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朕就恕你无罪,你告诉朕这个人现在身在何处?”
得到皇帝的回复后,周守杰慢慢起身,神色严肃庄重,不复此前谨慎惶恐之色,他深施一礼然后说道。
“启禀陛下,前大离朝镇妖司大玄将,三品巅峰强者,李轩成!此时就在岭南府。”
“何处?”
皇帝再问。
“岭南府下,蓬溪县内,清河镇!”
“他在那里做什么?”
皇帝一只手端起旁边的茶碗,掀开碗盖刮去一层浮茶后,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周守杰。
“当一名捕快!”
皇帝愕然,然后再次笑出声。
“有趣有趣,我大离朝前大玄将,三品高手,竟然跑到一个穷乡僻壤之地去当一个小捕快。”
“莫不是,这个清河镇的镇守比我更值得效忠,还是当捕快获得的俸禄比当大玄将要多得多?”
“周相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周守杰低着头,然后拱手回道:“陛下恕罪,老臣也不知其中原因。”
“哦?你一直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去不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
皇帝直直的盯着周守杰,眼睛渐渐眯起。
然而这次周守杰并未如之前那般吓得跪倒在地,仅仅是低着头颅,一言不发。
乾兴殿内的空气再次沉寂了片刻,皇帝脸上突然重新浮现笑容,然后转移了话题。
“周相既然还与李轩成联系,那可否请得他再回到镇妖司?”
“陛下应该清楚,这很难。”
周守杰淡淡的回应。
“因为祖制吗?唉!!!”
皇帝毫不意外的点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
所谓祖制就是先代皇帝定下的规矩,为保证后面的帝皇乱搞,将好好的大离江山整得乌烟瘴气。
由此给身后帝王留下的限制,一般来说其后的帝王也都遵照执行,极少有敢于违抗的。
毕竟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时代,违抗祖制就是不孝,是与天下的‘正道’背道而驰,极其容易遭到世人怒骂谴责。
虽说作为皇帝,敢于骂他们的人不多,但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史官的笔杆子,以及言官们的那张嘴。
前者只需要动动手,就能让你变成一个身上背负‘听信谗言’‘不知尊卑’‘性格懦弱’等等词语的千古昏君。
而后者更是战斗力爆棚,这群人是能够当着满朝百官向你吐口水,你还得强行挤出笑脸应付的狠人。
无论在哪个朝代,言官们的战斗力总是惊人的,骂起人来不仅句句戳人心窝子,揭人老短,偏偏还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让人觉得他们说的还挺有道理。
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憋屈的站着让人指着鼻子骂,可谓是难受不已。
也正因为如此,作为皇帝的萧桓也是有些怂这群人的,这次碰到涉及祖制的问题,他也是犯了难。
既不想给这群言官骂自己的借口,又想要解决这次的岭南困境,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这件事其实不难。”
周守杰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