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声吼,加上赤兔马的威势,顿时吓得那人连人带马向后跑去,远处的官兵也一片哗然。
好不容易稳住坐骑,才小心调转马头,在远处高声道:“下官中山国相萧苞,特来拜见刘侍中,并无他意!”
刘和瞟了一眼甄尧:“国相倒真是消息灵通。”
“并非在下告密!”甄尧忙摆手,忽然脸色微变:“此事只有我两位姐夫知道……不好,二姐夫在无极县当差。”
刘和无奈摇头,还好这萧苞看来并无恶意,遂抱拳道:“国相请近前说话。”
萧苞绕开吕布,到近前下马施礼:“在下并不知公子与袁将军有何恩怨,听闻公子突然降临中山,特来拜访。昔日若非令尊讨灭张纯,威震北疆,焉有我等今日?”
刘和一想这才两三天时间,吕布也还没有回去复命,袁绍确实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消息,便与甄尧邀请萧苞到庄中。
坐定之后萧苞又感慨刘虞被害之事,信誓旦旦要助刘和报仇,随后言道:“今涿郡被公孙瓒侵占,公子要往幽州会合旧部,恐唯有从五阮关绕路而行。”
吕布冷笑道:“公孙瓒不过某手下败将,何足惧哉?主公尽管由此北上,自范阳杀进去,到涿郡直取狗贼,大仇可报!”
萧苞听吕布竟称刘和为主公,心中暗惊,他得知消息,以为刘和只是请吕布报仇,不想居然收吕布为将,实在匪夷所思。
赔笑道:“以温侯神威,公孙瓒自非对手,然为防备袁本初,其于涿郡屯兵十万,不容小觑。”
刘和微微蹙眉,问道:“目今幽州局势如何,国相可有情报?”
萧苞答道:“自公孙瓒诬害刘公之后,全领幽州,唯有渔阳郡拥兵自保,有消息传出,从事鲜于辅正联合兵马为令尊报仇,未知详情若何。”
刘和长出一口气,慨然道:“只要有人还念先父恩情,为其报仇,吾此去必能成功。”
历史上正是鲜于辅和阎柔等举兵,在袁绍的支援下大败公孙瓒,如今没有袁绍,只能靠自己了。
萧苞趁机言道:“正所谓蛇无首不行,刘公被害大半年,境内不敢举兵,必是还未找到主事之人。公子若能早到幽州,振臂高呼,州郡响应,讨公孙如秋风扫叶,无往不胜。”
刘和点头道:“国相此言极是!我此番北上,一为报仇,二为救幽州数十万百姓,眼下春耕将始,若错过时令,来年恐有饥荒。”
萧苞赞道:“公子心存百姓,果有令尊宽仁爱民之风,实乃幽州之幸、北边之幸、汉室之幸也!”
刘和慨然一叹,笑问道:“国相夤夜来访,恐非只是与我会面,指点迷津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刘虞还活着,倒有这个可能,如今刘虞死了,刘和就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连甄家都犹豫拉扯谈条件,萧苞好歹也是一郡之首,不会无故前来,还如此大拍马屁。
“下官此来正是为助公子报仇!”萧苞干笑道:“不过……公子此去五阮关,要经过唐县境内,今唐河以西已被黑山贼侵占,恐怕有些麻烦。”
吕布眉梢一挑,冷嗤道:“说了半天,你只说来请刘公子帮忙,助你讨灭唐县贼寇便是,何必说那些场面话?”
萧苞一阵尴尬,抱拳叹道:“下官确实有心助公子一臂之力,近来贼首杨凤啸聚黑山,贼势猖獗,已逼近卢奴,百姓惶恐,还望诸位路过时加以惩戒,有温侯相助,也不过举手之劳。”
“如今这些朝中官吏,每人至少藏着一百个心眼,若为百姓办事能有如此用心就好了!”
吕布毕竟也在朝堂混到了巅峰,见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冷笑一阵,看向刘和:“主公意下如何?”
刘和才明白这家伙是冲着吕布威名来的,年前吕布打得黑山贼抱头鼠窜,大头领张燕都躲进山中,对付小股贼寇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在汉末时期,一方大员在地方上被豪族架空也是常事,萧苞跑来求援,想必也有难言之隐。
心念转动,慨然叹道:“天下纷崩,鹰挚狼食,吾为汉室宗亲,理当讨贼平乱,中山亦是王土,百姓也是大汉子民,既有倒悬之急,岂有视而不见之理?只是我军中钱粮不足,军卒困厄、装备不齐,恐有心无力啊!”
萧苞忙抱拳道:“公子勿忧,此行讨贼一应钱粮军器,皆由下官提供,只要将贼众驱赶出境,前往幽州粮草由我派兵供给。”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刘和心中暗喜,问道:“不知境内有多少贼军?”
萧苞答道:“唐县约有三千守军,加上周围各处贼众,大概有五千人。”
吕布轻笑道:“区区五千黑山贼,某视之如草芥耳,不足为虑。”
双方各取所需,这也是举手之劳,刘和答应下来,萧苞千恩万谢,连夜赶回卢奴准备。
甄尧送走国相,安排众人歇息,心中暗自庆幸,若是晚一步,刘和有了钱粮武器,就算把甄宓送去当奴婢,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刘和躺在床上,明日一早便要出发,还没见到美人,心中怅然若失。
想着先见一面,又觉得不合时宜,就算见了甄宓,恐怕也以为自己是个老色批。
而且之前一番慷慨陈词,要以忠孝为先,大话已经出口,更不能打自己脸啊!
真是饱暖思淫欲,这才刚有点起色,就胡思乱想,实在太不争气了!
刘和发现自己又出现穿越前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状态,赶紧敲响警钟:
“你现在是皇室贵胄,安定乱世的英雄,不再是颓废丧志的穷屌丝了!”
等有权有钱,还愁没有女人?“洛神”权当此次北征的奖励吧!
次日一早,赵雨难忍别离之伤,躲在后院不与众人见面,只是隔门道别,在阁楼上看着远去的人群,泣不成声。
忽然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刘公子!”
赵雨回头看去,正是甄宓,忙摇头道:“不,我只是舍不得我二哥。”
甄宓眼望征途,自顾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之亦然!你是刘公子的救命恩人,其实只要一句话,他必会同意,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赵雨扶着栏杆幽幽道:“男女之事,本该两情相悦,我不想携恩图报。”
“看来姐姐也是性情中人!”甄宓拉着赵雨坐下,递上丝帕问道:“你是如何救的刘公子?”
赵雨擦着眼泪,缓缓道:“那日我与二哥正在坟前烧纸,忽然有人从天而降……”
“从天而降?”甄宓杏眼圆睁,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