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做生意的人脑子就是转的快。金峰提得这第一个问题无论韩泗怎么回答，他都能从中推敲出许多额外信息。

韩泗没有多做考虑，直视着金峰的眼睛回答说道：“无法确定！”

“我现在能好好的坐在金总您对面和您交流，那就说明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劫难。至于我的鲤鱼在其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我本人也并不清楚。”

对这个答案明显有些失望，幽幽叹了口气后，金峰接着问道：“像我无论是养龟还是养鱼，每日都是很专心的给它们诵念一遍道德经。但它们全无开智的迹象，这可能是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你自己也没有读懂道德经！至少没有属于你自己的体会！你诵念的经文不具备力量，于它们而言也就和噪音差不多。”

有些恍然的拍了拍脑门，金峰低声自语说道：“难怪如此！难怪如此……”

“那我继续问下一个问题！韩小兄弟你是花了多久，用了什么方法，才将那条鲤鱼养成现在这样的？”

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韩泗往后靠了靠：“金总，这算是两个问题！不过我会更全面的回答你！”

“现在这条鲤鱼我只养了两年多，它的个头儿你也看到了，并不是很大。为了引导它成长，我采用的方式并不是诵经。而是更多的去逗弄它，在精神上和它交流，让它明白我的意志。”

“这么说可能很玄乎，但我确实就是这么做的！人们常说狗养久了会通人性，这其实就是潜移默化的结果。”

“用你本人的精神去影响鲤鱼，这个过程有些像是分神寄物。我没法描述的更加具体准确，可如果你能做到这一步，那你肯定能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飞速变化，先是疑惑，而后是震惊，最终又变成了兴奋。才过去了短短半分钟，金峰的额头竟然就多出了一层细汗。

“好！非常好！这一趟我果然没有白来！”

“韩先生！其实刚刚我已经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是想问出来，您是真的在养龙吗？”

注意到金峰对自己的称呼由韩小兄弟变成了韩先生，韩泗确信他已经是被震住了。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他语气自然的回道：“龙能升腾变化，不拘于形！如果没有一双慧眼，就算是真龙抵在他眼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我很确定我是在养龙，但这个说法在旁人看来有几分可信，那就见仁见智了！”

………………

直到坐上回公寓的电梯，孙甜甜还是没有完全缓过劲儿。

先不说手机钱包里多出的十五万，就是心里那一个个待解答的问题，都让她觉得非常难受。

“你为什么分我十五万？是不是封口费？你把他忽悠的找不着北了，你就不担心他反应过来报复吗？我一个女生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的，你千万不要把我带到什么危险境地了……”

被孙甜甜叽叽喳喳的吵了一路，韩泗也觉得很是头大。不耐烦的对她翻了个白眼，他没好气的说道：“怕麻烦你就把钱还我！我跟他说的没一句假话，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孙甜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将自己的小包藏到了身后，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你说的那么离谱，也就只有他那种着了魔的人才会相信。我好歹也是亲历者，你得给我一句实话让我安心些……”

被她护食的模样弄得想要发笑，韩泗找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你觉得离谱那是因为你不懂！”

“我真的没有骗他，不过他要是照我说的回去实验，那肯定也是整不出什么名堂。他和我走的不是一条路子，从根子上就完全不同！”

越听越是糊涂，看着韩泗的后背孙甜甜只想偷袭给他重重一拳：“你是不是在故意卖弄啊！能不能说一些我能听懂的大白话？”

猛然转头吓了孙甜甜一跳，韩泗用异常认真的语气解释道：“他的理念是求人，寄希望于外物，搞封建迷信那套。而我是通感鲤鱼映照自身，开发本我潜能，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这么说你懂了吗？”

感觉再追问下去自己可能会被壁咚，孙甜甜赶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啊！！！别靠近我！我已经懂了！真的懂了！”

嗤笑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韩泗有些怅然若失。

从口袋里找出金峰的烫金名片在拇指和中指间转了转，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将其给丢掉。

对于今晚的见面，他其实是带着不小的期待的。

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孤独总是难以避免。本希望能找到一个同道中人，相互印证，但金峰对外物的执着却让他无从说起。

等下次有时间再和他电话聊聊吧，就当是售后服务了！

费了一些功夫收拾好心情，刚准备开两把游戏解闷，手机屏幕却是猛然一卡进来了电话。

没耽误的接通，一个有些吵嚷的声音传了出来：“阿泗！这两天休息够了没？休息够了明天就来一下事务所。我这边又接到了一个挺麻烦的案子！”

打来电话的正是他的合伙人兼铁哥们刘文野。

这家伙精力异常旺盛，加上脸皮很厚嘴皮子利索，所以主要负责给事务所找业务。一些可能有危险的场合，他也会帮韩泗打下手做掩护。

皱着眉头将游戏退出，韩泗不耐烦的埋怨道：“麻烦你别接啊！咱们又不图做大做强搞连锁，你就不能挑一挑吗？”

能想到请私家侦探的雇主大都不缺钱，一单生意的劳务费通常都是十万元往上。韩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在有了一些积蓄后，他就不太愿意办一些麻烦又无趣的案子了。

“嗨！瞧你这话说的，找上门的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另外小芸家里催我买房了，我不想贷款，而且还打算一步到位买套大一点的。紫金市的房价你也知道，所以还得有劳你继续跟我一起咬牙拼搏一段时间！”

跟他这种孤家寡人不同，刘文野和女友张芸已经是在计划结婚了。前段时间才听说准备看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定下来。

好兄弟都主动提了自己的难处，韩泗当然不会再多废话。让其将案情资料通过电脑先发过来，他放下手机便准备熬夜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