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红着脸,脖子青筋暴起,他努力的去够床底下的破鞋。
却因为身体原因,怎么也够不着。
他气的破口大骂,狠狠地拍了女儿几巴掌:
“赔钱货,就知道窝在床上,滚。”
他的两个女儿此时已经是泪眼婆娑,咬着嘴唇摇着头。
尽管家穷,但是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光着身子下去,这么多人看着,羞也羞死了。
张大夫气的直接咳嗽起来。
他还想接着骂,脑袋瓜一痛。
抬起头,发现是一名黑脸大汉,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他娘的,再骂一声试试。”
花云与生俱来的杀气,直接震住了眼前这个人。
“爷爷,爷爷饶命。”
“我娘子你随便玩,只不过我家这床禁不起折腾啊。”
“去你妈的。”
“再敢多嘴,我打死你。”
花云粗壮的巨手,直接甩了他几个耳光。
打的这家伙晕头转向。
吓得对方连忙闭上嘴,爬在床上连气都不敢喘。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朱标。
盼望着太子爷能替这名可怜的家庭做出点什么。
就连一向暴虐的朱樉也这么认为。
按照大哥的意思,早就把这个男人痛打一顿。
然后扔下百八十两,再亮出自己太子爷的身份,瞬间震惊四座。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太子开口。
朱标正闭眼沉思,他的记忆里。
朱元璋实行抑商桖商,轻商三大政策。
这点确实没错,明初农业待废,人口稀少,需要大量的人来种地。
如果大量的百姓都去从商。
那这些常年打仗的军人就没有吃的。
所以老朱才搞起来了卫所制度,一边种地,一边打仗。
并且把江南富户都强制迁移到北方去。
比如中都凤阳,燕京,河南等地。
人们传言的说现在的中国人都是从山西大槐树下走出来的。
这点有些不实。
因为此时的山西并没有多少人。
朱元璋人口迁移也不只是山西一个地方,而是全国。
其中江南地区往北方去是最多的。
但仅靠男性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此时的明朝有八千万人,那妇女绝对能占五成甚至是六成。
常年打仗,男丁稀少。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要打很久。
蒙古人一直到明末才消停下去。
如果想要提高劳动力,生产力,就必须提高女性的地位。
这么多女人产生的利益,那是不可想象的。
也难怪伟人常说女子也顶半边天。
想要提高女人的地位。
首先是禁小脚,女子为官,女子读书,随后创建女子工坊,保障女性基本权益和地位。
赵氏这种情况非常正常。
家暴这种事情层出不穷,哪怕在后世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要搞就要搞彻底。
女人在这世道就是货物,还不如太监。
是用来羞辱人,骂人的东西。
现在苏州小民,除了耕渔之外,妇人并工细履、辫麻、织布、织席。
男工采石、造器营生,梓人、瓦工、垩工。
以及蚕桑为务、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朱标此时犯了难,禁止裹小脚非常困难。
清朝入关可是杀的无数汉人自愿剃发易服。
心甘情愿为奴。
可当满清实行禁止裹小脚,结果闹的不可开交。
全国各地多出暴乱,差点没掀了清朝的老窝。
吓得清朝皇帝都急忙叫停。
由此可见古人对裹小脚如此痴迷。
朱标明白,裹小脚只是存在大户小姐人家。
寻常女子还不让裹,但这也是软禁女子思想的一种手段。
这种畸形痛苦的美。
存属于满足个别变态的心里需求,就该永远的禁止掉。
看过真实的裹小脚照片的人,没有一个不痛恨这种风俗。
“王将军。”
“大爷,臣在。”
“有劳你和父皇说一下,从既日起,苏州永远禁止女子裹小脚。”
“已裹的不计,正在裹的下令拆除,各青楼教坊司永远不得展出裹小脚。”
“民间一女裹脚,全家同罪。”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本以为太子爷会惩处这个恶夫。
没想到竟然下令裹脚。
这一波,太子在天花层。
随后朱标继续说道:“从既日起科举将增设女官,女子可以为官。”
“苏女做生意免税一半。”
“苏州女子可以休夫,如有阻拦,以谋逆罪论处。”
现场再次震惊了。
女人竟然可以休夫?
还可以当官?
这不妥妥的胡闹嘛。
那些女人能干什么事情,除了生孩子洗衣服做饭。
你让她们去当官?
女人天生柔弱,碰到危急事情脑子容易短板。
如果碰到军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皇上怎么可能会同意。
朱标看着他:“需要孤再重复一遍?”
王弼连忙行礼:“臣这就去办。”
这几个政策如果宣传出去,肯定是要引起大动静的。
放在明朝任何一个皇帝都实行不了。
但唯独有一个人可以。
那就是朱元璋。
他只需要往那里一坐,就没有人敢不老实。
某些政策想要成大,也要借用他的力量。
朱标随后看向赵氏:“你可愿为官?”
“啊,为官。”
赵氏连忙推脱:“少爷,真会说笑,民妇虽然识得几个大字,怎么能和文曲星比呢。”
“这是要杀头的。”
花云在身后笑了笑:“杀头,哈哈哈,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太子爷。”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敢阻拦,谁掉脑袋。”
太…太子爷…
房间里的赵氏家人吓得直抖,她们这种人,连县里的捕快都没见过几次。
知县这种价格的天官更是想都别想。
如今国家的太子竟然出现在这种破房子里。
这…
赵氏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民妇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殿下。”
“民妇有罪,竟然收了太子殿下的钱,民妇该死。”
朱标点点头:“自古以来贩夫走卒,引车卖浆都是老百姓卑微而正常的职业。”
“商业有买有卖,岂能以身份尊贵卑贱而定价。”
“你何罪之有?”
“大哥说得好啊。”朱樉拍手叫绝。
“大哥说的妙。”朱棣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出去。”
“是大哥。”两人鼻青脸肿,愤愤不平的瞪了对方一眼。
此时朱标再次说道:“这个官可能与你想象中的官老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