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他双手揭开油皮纸,里面赫然写着《宝船纪要》。
当年一场大战,烧毁了大多数的战船,只留下少量的运粮船,和运兵船。
就是这些运兵船也比现在大明最厉害的船厉害。
更别说那些烧毁的战船了。
陈友谅新造的楼船战舰高达数丈,船体外部涂上红色油漆,船甲板上建三层战斗舱室,每层舱室两边设置走马棚,便于骑兵在船上运动。
甲板下设置板房,这是划桨水手的工作舱室,他们负责在战斗时划动数十枝大桨。
划桨手分为上下两层,彼此隔绝。
他们之间既不能进行交流,也无法了解外部的情况,在战斗中所能做的就是按指挥官的命令不断地划动大桨。
为了保护划桨手的安全,桨舱都以铁皮包裹,防护可谓严密之极。
楼船因为高大,所以上面可以放置很多武器。
比如:炮车多为抛石机,也有大型火铳、拍杆(是一种巨型大棍,可以击碎靠近己方战舰的敌方小船的武器)、弓弩、火器、檑石、铁汁。
甚至连金汁都用上了。
当时陈友谅内心赌了一回,他赌的是三国演义太过儿戏。
铁索连舟,幼稚至极。
用脑子想想都不可能,他陈友谅不是曹操,更没有什么诸葛借东风。
只需要把铁索拴在船上,直接撞,都能把朱元璋那个丘八撞崩溃。
可惜他想错了,朱重八真的会火烧赤壁。
无数战舰被烧的一干二净。
战争虽然败了,但是那些战舰也从此消失了。
能驾驭宝船,制造的宝船的工匠和图纸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想到如今又重出江湖。
王弼笑的眼角纹都漏出来了,他欣慰的抚摸着这一本宝藏。
就好比一个习武之人发现了武功秘籍。
刚才本来要走,看到太子突然拐弯进了这个房间。
当时自己还在想为什么太子要去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原来这个老人竟然是传说中的右将军。
当时自己还只是亲兵,而对方就是大将了。
莫非太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朱标没有未仆先知,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单纯可怜那个老人。
竟然钓出这么一本秘籍。
如此以来,便可以在太仓港,上海港制造海船。
不需要等到永乐年间,用上个十几年便能把世界各地的真金白银和粮食归拢大明。
富国强民,在于海啊。
这一趟没有白来,就是天意。
众人欣喜的回去,路上,朱标让王弼亲自送回京城。
这本宝船纪要的价值,已经超过了本次来苏的意义。
老朱知道后一定会龙颜大悦。
想到这里,朱标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刚回到粮仓附近,便看到前来告状的百姓。
已经聚集了不少了。
朱棣蔑视道:“二哥,你不是说没有老百姓会来吗。”
“你不是说大哥摆这个申冤台没用吗。”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朱樉啧了声:“差不多得了。”
“至少我还能提出点意见,如果我不去吃混沌,大哥能得到宝船纪要?”
“能为天下妇女做出店事情?”
“你呢,你能干点啥,像个闷葫芦一样,闷的一笔。”
“一路上保护大哥没见你出力,为民办事没见你放屁。”
“如今教训你二哥了,哪来的勇气。”
“你说谁呢”,朱棣憋的脸通红,恨不得直接过去再干一架。
此时朱标则悠然的坐在椅子上。
审视着下方两个中年人:
“我乃本国太子,尔等有何冤屈,尽管说来,不要怕任何人报复。”
左边是原告张渔夫,身材黝黑瘦弱,右边是被告李鱼贩,身材和老张差不多。
二人见到朱标竟然亲自来了,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然后便讲了一遍事情经过。
其实很简单,李鱼贩欠钱不还,被告了。
但是有一点问题。
当时李鱼贩赊张渔夫鱼的时候,没人在场。
张渔夫因为经常和李有生意往来,很信任的便把数天的辛劳成果借给了他。
没想到一眨眼,对方不认了。
一没签字画押,二没旁人作证。
空口无凭。
你说我欠你钱,我就欠了?
李鱼贩也正是抓住这一点,哪怕是你告官也没用。
官老爷总不能听你三言两语,就直接让我还钱?
那如果这样,我也可以随便大街上拉一个人,说对方欠我钱。
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就算是一国太子,也总不能强迫我还钱吧。
朱标冷笑声:“你们还真是会挑案子。”
他抬头看向黝黑张渔夫:“他欠你多少?”
“回…回太子爷,总共四钱五厘,虽然这钱不多。”
“但是我要叫船租,还要还欠下的账,以及未来一个月全家六口人的吃喝。”
“当时他老李说没带钱,先把鱼拉走,然后让我去他家里取。”
“可还没等我这边把网晒晒呢,老李便说他已经给过我钱了。”
“这不是妥妥骗人吗。”
“没有这四钱银子我该怎么活啊,太子爷啊,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朱标并没有因为他的嚎啕大哭而心软。
反而看向李鱼贩:“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
“太子爷,您千万别听他瞎说啊。”
“我早就把钱给他了。”
“那天早上天还没亮,老张是最后上岸的。”
“因为天还下着雨,我在雨里等了许久啊,并不是草民缺鱼,说实话这遍地都是渔夫。”
“太仓挨着长江,我买谁的鱼不是买啊。”
“为什么非要买他老张的呢,还不是信任他吗。”
“结果您看看,这闹的是什么事啊!”
“那天他刚把鱼倒在桶里,我就把钱给他了。”
“总共是铜钱两吊,油纸包裹的宝钞四张。”
“当时我记得还多给他十文钱,而老张还多我两条鱼。”
“我这边刚把鱼拉到白家老爷那里,家还没有回呢,结果这个老张竟然说我没给他钱?”
“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律法吗?”
“抢钱啊这不是。”
“你他娘的放屁,老李你怎么能如此昧着良心说话”。
老张怒不可遏:“娘的,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