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果你们只是拍一拍我画画时的样子,我是无所谓的。
可是把作品拿出来一起拍进去,我只能说抱歉了。”
他真的不想解释,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许红豆让自己说,苏诚真的就起身走人了。
谢之遥说的很简单,无非是想吸引一批画家这类搞艺术的人过来采风。
用苏诚作为宣传重点,只要那个圈子的人到这里,那他这个景点就彻底爆红了。
一群艺术家到云苗村来寻找创作灵感,多好的宣传语。
不管有多少人信,哪怕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对云苗这个小地方都是海量的人流。
可是苏诚没办法答应,那个圈子的人的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
大多数都是极其骄傲的,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不为过。
苏诚要是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给那群人看,村子火不火他不知道,但他肯定要火了。
到时候一推麻烦事又要找上门,在美国他就去过一次那个圈子里的沙龙,回来再也不想去了。
所以刚刚谢之遥和笋子说起来的时候,他就冷着脸了。
在嬉皮笑脸的,谢之遥肯定以为他好说话,指不定跟在后面烦他。
和之前谢四平不同,他自己就是个门外汉,所谓的圈子也高端不到哪里去,而且传播范围也小,并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就是真的被一些人看到了,也没人当一回事,一幅画而已,市面上多得很,别人不可能专门为了一幅画跑过来喷他。
但要是放在网上还把自己给拍进去,那就是给所有人看,他虽然对自己的画技有信心,但同样也明白还没有到那种真正大师的程度。
不要小看一个人的嫉妒心,到时候什么怪话都有,苏诚的身份之类的肯定也会被人知晓。
到时候要是有心人背后在推一下,利用苏诚炒作一下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圈子很多所谓的大师,其实就是踩着别人的肩旁炒作出来的。
到时候苏诚怎么办,花钱请人跟他们一样?
没必要,还不如从源头上直接掐断。
“真的不行吗?”谢之遥还是不死心。
苏诚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苏诚拒绝,黄欣欣和笋子也失望的耸下了肩。
“那如果只拍背面不拍脸呢?就像娜娜一样,只拍她做咖啡时的动作,不露脸。”许红豆在一旁提问道,她以为苏诚只是不想露脸而已。
这句话把大家点醒了,纷纷盯着苏诚看。
“是啊,我们不拍你脸,最多拍一拍你作画的过程,这样不就没事了。”谢之遥急忙的说道。
苏诚白了一眼许红豆,这姑娘总是在背刺他。
来自女朋友的叛变+1。
苏诚向后靠了靠,找了个稍微舒服一点姿势,微微仰着头,胳膊撑在椅子把手上,拇指抵住下巴,中指放在嘴唇下,食指轻轻的敲打着嘴角。
(大家可以试试这个动作,蛮有感觉的,我每次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这样。)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眼神中,苏诚微微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只是拍手,连背影都不行。”
大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高兴起来。
管他呢,娜娜不也是拍手,笋子也没意见。
谁还没点忌讳呢,何况苏诚这个艺术家,有点臭毛病很正常。
既然事情说开了,大家就开心的聊起了家常。
说着说着就说道阿桂婶要去QD的事情,这几天阿桂婶逢人就说,小溪和大洋非要她去QD玩,吃海鲜,嘴上虽然说不愿意,但傻子都能听得出来阿桂婶开心的不得了。
阿桂婶说话很直,甚至很多时候可以说是很难听,又是个喜欢炫耀的性格,讲话没个轻重,但村子里的人却不怎么讨厌她。
包扣苏诚刚刚来的时候,也是有点烦他。
愣谁每次跟她一见面,就拉着你,听着千篇一律自卖自夸的话,都会失去耐心。
但她这人却是个热心肠,别人家有个什么事情,她总是会第一站出来帮忙。
甚至有时候还好招大家一起来帮忙,比如这次拍宣传片里面有包粽子的镜头,人员就是她鼓动的,还别说,她这张嘴还挺会讲的,三言两语就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过来了。
说什么当演员,可是上电视,全国的人都能看到。
听听,这种话谁听了不动心。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的出来,她是一个乐观的人,总能从苦难中寻找快乐。
在加上她又不是个小气的人,上次雨后,泽清叔上山踩菌子去了,踩了很多。
她没想着拿去卖,而是全部炸过以后加工好,直接给村子里的阿奶阿婶们一人送去一袋。
虽然不多,但是这片心意大家能感受的到。
在过去的这几十年里这样的事情,她做了无数次。
所以,她身上那点缺点别人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阿桂婶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以前我家很穷,穷的裤子都穿不起,现在条件好了,但谁家还没个难事,能帮就帮。”
她说的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但却也是同一件事。
“以前家里穷,她明白那种难处。”
“现在条件好了,可是别人家有难处的时候,她就想起曾经自己那个时候的无奈和无助。”
是啊,能帮就帮,多么简单而又朴素的一句话。
这就是苏诚为什么选择驻停在这里半年之久的原因。
也是娜娜为什么来这里快一年了都舍不得离开。
淳朴,有人情味。
回小院的路上,许红豆心事重重的。
苏诚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事,于是上前安慰道:“别想太多,谢之遥是吃定我了,跟你没关系。”
许红豆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是在想娜娜的事。”
“娜娜?娜娜怎么了?”苏诚疑惑的问道。
她是敏感的,下午没有想通,但刚刚苏诚的事提醒了她,让她觉得娜娜应该也是也缘由的。
她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和小院两个闺蜜相处的日子,发现对娜娜的过去知之甚少。
娜娜来这里一年多了,可是她的事情极少有人知道,原先还无所谓,毕竟那是别人的隐私,但今天娜娜的神色来看,她不由的就把两件事联想到一块了。
于是她接着问到:“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哎,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讲,就当我想多了吧。”
话到嘴边,想想还是不说,她自己都是胡乱揣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