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明。
很快一抹红光照亮天际线,让恰巧醒来的纪常伯看到。
一边黑,一边红。
好似那黑炭中的火苗,在不断燃烧。
纪常伯双手枕在头上,这样他能从窗外看到更多的景色。
农田,山林。
但更多的还是袅袅的炊烟。
新的一天,就在纪常伯的注视下开始。
那轮太阳,好似在炭火中憋足了劲,一口气跃出云层,高高的挂在天边,并且不断朝着最高处爬去。
“还好,回来的早,不然后面几天下雨让人徒增烦恼。”
回家之后,或许是因为安全感十足,让纪常伯睡着这一个月来最好的一觉。
晚上8点睡,早上5点醒。
这个时候再想睡觉,他也睡不着了。
纪常伯起身穿上大裤衩,白色小背心,哪有在魔都那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更像是乡下土生土长的妮娃子。
就在纪常伯整理被窝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老大,你醒了没有?”
纪常伯脸上一笑,“妈,我起了。”
随着把手转动,蔡琳一副憔悴的面容出现在门口。
自从纪常伯跟家里“断绝”后,蔡琳思念成疾,又不想去打扰纪常伯的生活,硬生生的给自己憋出一身病来。
看到纪常伯整理床铺的背影,蔡琳似乎想到纪常伯的小时候。
一个豆丁大的小家伙,就主动接过自己手中的被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还好,还好。”
蔡琳十分开心,至少在离开之后,纪常伯还是曾经那个小豆丁。
这个时候,纪常伯铺好床,回头看蔡琳的时候,才发现蔡琳的手中捧着一碗热滚滚的汤圆。
“妈,你不是不舒服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纪常伯赶紧去接蔡琳手中的汤圆。
“小心点烫。”
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叮嘱,纪常伯的眼睛有些湿润,毕竟那熟悉是前生的!
而自己第一次体验到从来没有的家庭温暖,不免有些激动。
纪常伯的心中更是怪罪前身的不懂事。
纪常伯颤抖着手看接过汤圆,发现蔡琳的手指有些红肿,明显就是烫的。
而自己手中的汤圆温度恰好,只是有些温暖罢了。
“哎呀,妈。”
蔡琳不想听纪常伯接下来会抱怨什么,在她的心里儿子还能惦记着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即使,曾经善良没有一丝问候,更没有一通电话。
“你赶紧吃,要是吃不完就放在水池里,我看你昨天睡得早,我就早点起来给你做碗汤圆。”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汤圆,但是你好歹吃上几颗。”
“毕竟,团圆了啊。”
“我先去睡会,等会起来给你做午饭吃。”
一句句关心,一句句家长里短。
彻底让纪常伯的心绪纷乱。
他很生气很愤怒。
可这又能怎么样。
他想珍惜的一切,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
被人追捧的天后,在他看来,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甚至更加绿茶。
便宜家庭的一切,在纪常伯看来都是那个天后,那个吊着前身的天后搞得。
“早点离开是对的。”
一颗大泪珠悄无声息的滑落,掉在汤圆里。
但纪常伯根本没有在意。
拿起汤勺,舀了一个放在嘴中,又甜又糯。
“嗯,还是花生屑的。”
那滴眼泪的苦涩,早就被汤圆中的甜味所覆盖。
纪常伯似乎遇上山珍美味,越吃越快,很快塞满了嘴巴。
可是糯米做的汤圆,哪里有这么好嚼,全部堆积在纪常伯的嗓子眼。
纪常伯被呛得难受,用力拍了几下胸膛,这才吞了下去。
也因此,在他的脸上又硬生生的挤出几滴泪水来。
纪常伯吃完,端着碗离开。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
“老爸,这还是我哥吗?”
“我也有点怀疑。”
纪峰顺着纪霞的话继续说,但立马感觉到不对劲。
“你说的什么话,我的儿子我还认不出来?血溶于水你知道的吗?”
纪峰说完就继续看着纪常伯的背影。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纪霞瘪着脸做出搞怪的表情。
“事实,当初老哥要是也像现在这么成熟该有多好。”
纪常伯洗掉自己的碗,外面就下起了雨。
好在是大清早,也没有什么下雨收衣服的慌忙行动。
就这么一个人来到一楼大厅处,躺在纪峰最喜欢的摇椅上,就这么看着大门外淅淅沥沥的雨水。
雨水不断下落,落在路前边的稻田里,落在房檐挂着的铃铛上,落在水泥路上的水洼里。
纪常伯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夏日六点钟的时候,还有一些微微的寒意。
特别是裹上雨水之后,让气温更加低沉。
吃了汤圆的纪常伯胃里暖和暖和的,根本不在意这点微凉,甚至感觉温度恰到好处。
就在小风吹吹中,纪常伯不知不觉的在摇椅上睡着了。
只不过,他睡着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很快。
纪常伯就感觉到大自然的饿意。
“哈欠。”
纪常伯是在寒冷中醒来。
此时外面还在下雨,气温并没有因为旭日高升多了几分暖意。
胃里的汤圆,也随着消化,失去它应有的热量。
恰到好处的威风,就成为纪常伯感冒的罪魁祸首。
“啊,鼻子堵了好难受。”
纪常伯抬手看了看手表,“八点了啊。”
说着,纪常伯听见纪峰还有纪霞的脚步,从楼上下来。
“我说你躲哪去了,原来在这里?”
纪霞看到纪常伯的时候,出口就是这么一句。
听得纪峰眉头直跳,赶紧用眼神去阻止她。
“会不会说话的,再说下去,你可别把我供出来。”
“否则我断你生活费。”
纪霞心有灵犀的从纪峰的眼神中看出他的话来。
特别是最后一句。
是纪峰最近最喜欢拿捏她的话,要是没有生活费,她的的大学生活肯定会无趣很多。
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到时候,不要说生活费了,就连学费都得自己赚。
纪霞灿灿一笑,“老哥你怎么起来这么早,我刚刚去你房间,我都没看到你。”
纪常伯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父女两,→-→。
“你们眉来眼去,真的当我不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