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的奔马终于到了目的地，在一家川菜馆面前停了下来。

“思华年老师，你可以吃辣吧？”

纪常伯点点头，虽然是杭城人，但口味这几年在外面都锻炼出来了。

吃个麻辣香锅不要辣，吃个红油火锅不要辣，吃个小烧烤不要辣，那想什么话。

至于一旁的阿健，彻底被李亮忽略。

他冲着纪常伯耸耸肩膀，表示无奈。

纪常伯笑了笑，“咱不花钱，老板请啥我吃啥。”

爽朗的笑声，让本就不在意的阿健，更加没有心理负担。

吃了李亮的饭，承的是思华年老师的情，至于那个矮秃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今晚不吃点好的，都对不起他的殷勤。

纪常伯下车，伸了伸懒腰。

这一路上对他来说还挺无聊的。

后半段李亮跟阿健都处于震惊之中，他们时不时说上两句话，也不是段子，玩笑之类有意思能解乏的话。

除了阿健的敬佩，就是李亮的马屁。

让小小的车厢，都充满一股闻不到的臭气。

川菜馆地址很偏，但能拥有独门独户，虽然院子里没有啥绿植，就几个花坛装扮，但是空气中洋溢着辣子的火热气息。

让纪常伯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就冲着味道，被熏晕也值了。”

李亮停好车，就听到纪常伯说的这句话，但明显没有听出来纪常伯的意思。

“可别，要是被辣椒熏晕了，那可要遭老罪了。”

“李总监东北的？”

李亮还是第一次听到纪常伯跟他说点其他的，让他感觉今天这地方选对了。

“我苏北的，但是认识不少那边的，说话方式多少被带过去些。”

纪常伯点点头，“也对，那嘎达贼魔性。”

三人相视一眼，随即爆发出热烈的笑声。

“走走走，我定好位置了，赶紧进去。”

李亮跟川菜馆前台确认后，也没有什么二代占位子的狗屁事情发生，很爽快的来到自己订好的包间里。

包间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

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几条板凳。

李亮看见纪常伯微微点动的下巴，就开始介绍到，“别看这座椅土里土气的，现在要想在什么地方看见这一套，就只能去乡下瞅瞅。”

“当初我去川蜀的时候，那边不论大饭店还是苍蝇馆子，都喜欢用这套座椅。只不过那边是细条，这边板凳略宽一些。”

纪常伯才注意到这一点，估计有些人坐的不习惯，才做的改进吧。

不等纪常伯坐下，他就被李亮拉着。

“思华年老师，你可是贵客，可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纪常伯有些茫然，“这有啥的，不是随便坐吗？”

李亮将纪常伯带到正对门口的位置，“思华年老师，你得坐在这里。”

“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吃川菜重要分个主次，不然等会上菜怎么摆，火锅怎么放，都是讲究。”

纪常伯没有拒绝，顺着李亮的意思坐下来，笑骂道，“讲究你个鬼啊，自己吃个饭还有那么多规矩。”

李亮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深意，他笑笑不说话，而是走到背门那个下首位置坐下。

“思华年老师，你有什么忌口的？”

纪常伯倒是什么都能吃，他看向阿健，不然李亮都不会顾及他。

阿健也是铁打的胃，“我都能吃，就是思华年老师你的嗓子吃这么辣要不要紧？”

这倒是提醒纪常伯了，他现在也有B级唱功了，平常得护着点嗓子。

“那就微……中辣吧。”

纪常伯原本想要说微辣的，后面想起来自己背包里还有一颗润喉糖，可以修复损伤，那就根本不在乎那么多了。

毕竟他是杭城人，父母也不吃辣。

他想吃点好东西，也就一个人，点太多吃不完，点的少不够劲。

“思华年老师，这行吗？这家川菜馆还是很地道的。”

“吃个尽兴，想什么呢。”

“那微麻？”

“行，不过今天就不喝酒了，我们随意吃点。”

李亮点点头，喊来服务员，下了几道自己还觉得不错的菜，这才将菜单递给纪常伯。

“思华年老师你看看还要再来点啥？要不看看火锅？”

纪常伯没有推辞，结果菜单第一眼就看见，菜单上面勾选了四套餐具。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李亮。

李亮知道纪常伯在疑惑什么，他递菜单有两个目的。

一是让纪常伯加菜，二就是告诉纪常伯等会还有个人来。

“那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位，晚点就过来，我们先吃好了。”

纪常伯瞬间明白是谁。

他点点头，“那样，四个人这点东西还是不够的，再加个红油火锅，也是中辣微麻，多上带来黄牛肉，牛肚黄喉之类的。”

阿健看着两人说话就跟打哑谜一样，心中疑惑，但没有说些什么。

纪常伯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许。

自己一个蹭吃蹭喝的还有啥话语权。

这家川菜馆上菜很快。

最先三道凉菜就已经上来。

口水鸡，红油白肉，泡椒凤爪。

这三道菜，无一不是被红油芝麻覆盖。

看似油腻，但是跟后面的牛油火锅相比，都显得朴素。

而且吃起来都不觉得油腻，红油的辣度也恰到好处。

“李总监，你倒是个老餮，这个好地方还能给你找到。”

纪常伯咽下一口白肉，肥而不腻，甚至肥肉还有一种略带弹性的果冻口感。

李亮笑笑不说话，只是不停拿手巾擦着额头的汗水。

不只是他，阿健也是满头大汗。

“怎么你们吃不了？赶紧跟后厨说说，让他们改成微辣。”

李亮阿健赶紧摆手解释，“不是太辣，主要是吃辣发汗，这是正常现象。”

“川蜀那边的苍蝇馆子里，都是一个个赤膊大汉，吃着牛油火锅，配上冰啤，解辣又解暑。”

纪常伯不自觉的摸一摸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是满头大汗，不由得笑出声来。

“赶紧来点冷饮，不说不知道，我自己这汗都噌噌噌往外淌。”

不多时，包厢门口被人敲响，众人还以为是冷饮或者是热菜火锅上来了。

“进。”

没成想走进来一个完全防护，分不清男女的人来。

“思华年老师？”

一道女声从口罩下方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