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组的到来,让陆辰一家人猝不及防。
自从被盖上帽子之后,这群人日日夜夜的质问,日日夜夜的搜查和逼迫已经让他们一家人痛苦不已。
如今再见到这群人,李丽华带着两个人蜷缩的站在一块,大气不敢出。
陆辰身体瘦弱的几乎跌到在地,他强撑的走到检查组的面前。
“有什么事情吗?”他的眼中有让人没有办法轻而易举捕捉的恨意。
他的父亲死在这些人的逼迫之下,陆家从此一蹶不振,他们一家更是从天上掉入淤泥。
这样的情况下,叫他如何能够不恨。
旁边并没有察觉到陆辰的眼神变化。
初念念确能深刻的感受到,她的心脏甚至跟着一痛。
这股刺痛更加让她明白,必须改变眼前的现状,离开下乡结束还有六年,她还有时间,让陆辰回到原本的轨道之中。
检查组的人员秉公的拿起手上的检查册子,“我们是过来检查的,下乡青年必须秉承良好的作风,维护自己的道德准则,你这里。”
他扫了一眼跟前一览无遗的房子,愣了一下,撇嘴问,“你这里有没有不符合规定的东西。”
“没有。”陆辰平时所有的事情都用在做活上面,他没有任何的心思理会别的东西。
李丽华抓着旁边的两个孩子,同样点着头,“我们已经改好,不应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的。”
陆遥和陆青双双顶着懵懂的眼睛点头。
他们是这群打扮的人带过来的,现在的他们不知道,这群人会不会又将他们带走,去更不好的地方。
检查人员低头记录,“要是没有的话,那就不必查了,走吧!”
他看这屋子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到时候反倒给自己增添麻烦。
柳木一看,这可不行,他不好容易放的东西,哪里有让他们逃脱的道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让陆辰背上盗窃的罪名。
“同志,你们做事这么不端正吗?凭什么我们就需要检查,他们一家人就不需要检查,这件事情符合组织上的规定吗?”
“就是,同志,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就要向上面反应了。”
一说像上面反应,检查组的人表情瞬间端正不少。
他一来拿柳木没有办法,二来这次也确实是他流程上的失误。
所以这次的搜查还是得进行下去。
屋子里的人开始分散的搜查,初念念依旧站在原地,她瞪着柳木,“柳木,你的心思可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阴暗,好端端的过来搜查,你怕不是在里面动了手脚吧!”
“在这里,你得叫我柳木同志。”
柳木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再说了,例行检查,只要没有犯错,就什么事情都没有,真是不知道,你在这里害怕什么?”
“难不成,陆辰他们这家里,真的藏着东西不成?”
他说时眉头挑的极高,分明是在挑衅初念念。
初念念眼中的怒气凝聚,好一个不要脸的小人,这人比沈伟军那种道貌岸然的人还要来的恶心。
“我劝你最好别东西。”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会用什么手段让柳木出事。
柳木满脸的不在乎,“悉听尊便。”
初念念此时的手上还拿着笔,笔尖划过纸张,力透纸背。
她正预备反驳的时候,红桃气喘吁吁的从里屋跑出来,她拽住初念念的胳膊,“不好了,里面真的搜出东西来了,你快点去看看吧!”
初念念错愕的看向柳木。
这人竟然真的已经动手。
柳木晃晃悠悠的跟着走过去,这次只要陆辰能够定罪,他这心里必然是爽快的。
众人来到里屋,陆辰已经被柳木的人控制,而旁边的检查人员脸色难看,他指着一袋面粉,“说,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哥哥。”陆家的两个小姑娘害怕的眼泪汪汪。
李丽华吓的差点下跪,“长官,这个面粉是别人送的,我们真的没有拿别人的东西。”
哪怕是在这个时候,陆家人都不想初念念被牵扯进来。
初念念莫名的红了眼眶,婆婆还是那么的好。
这时柳木得意的举起手,他高声说着,“还说你们没有拿东西,就你儿子那点工分就是买个红薯都费劲,就你们这样的,还能够吃的起面粉。”
“还有,我就说我昨天刚刚买的面粉怎么不见了?原来这些东西在你们的手上呀!”
“陆辰,你们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们对的起组织吗?”
此时的他,全不为他人的苦难悲鸣,甚至以此为矛,再度朝陆家人刺去。
“我没有。”陆辰对于这些莫须有的指控已经变的麻木不仁。
初念念着实不忍看陆辰受苦,她一时难受的捂住自己的嘴。
“那这个面粉怎么来的?”柳木指着面粉,再度的质问,“别人送的?你们这种吸人血的资本家,你真的觉得你现在说的话我们可能相信吗?”
刺耳的资本家三个字打在陆辰的身上。
他再度沉默下来。
柳木见此机会,再度用面粉的事情裹挟检查组,“各位同志,看见了吗?谎言连篇,甚至为了一己私欲偷东西,这种道德败坏的,就应该拉去好好改造,不然将来,只会是社会的败类。”
“不。”李丽华身体踉跄的倒下去,她手合在一起求饶,“我们怎么敢做这种事情?这真的是冤枉的啊!”
“哇哇哇哇。”两个女娃娃年龄太小,听到改造两个字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柳木毫不在乎他们的求饶,一门心思的说,“同志,证据确凿,必须将他们给抓走。”
检查组人员有些烦闷,“着急什么?他们不是说是人送的吗?我们问清楚再说。”
在场的人都知道改造的后果,那是会毁掉一个人的,就是他们也不好轻而易举的给人定罪。
他告诫陆辰,“把送你东西那个人说出来,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一个人的。”
柳木气的牙痒痒,不过他想着死无对证,事情会朝着他所想的过去之后,便没有再多言。
陆辰不愿意说,“和整件事情没有关系。”
检查组的人顿时有些生气,“你到底几个意思?”
初念念忍受不下去,她高举起手,毫不犹豫的说,“是我,是我给他们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