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宝道:“朝廷调令,要求我赶在年前赴任,过两日我就起身赶往东平。”
二丫闻言,失声道:“啊?就两日!”
李天宝似笑非笑的看了二丫一眼,又对郭威道:“不知石串今后有何打算?”
郭威闻言一愣,陷入的沉默。
对啊,我有什么打算?
郭威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每次都没什么头绪,结果都是:算了,不急于一时,下次吧。
下次复下次,一拖就是大半年。
后世有个很好的词能概括郭威这种行为,就是—拖延症。
严重的拖延症!
徐州肯定是不能呆的,到时曹操来屠城,没有谁一定跑得掉。
就算曹操是被历史冤枉的,郭威也不敢拿命去赌,留在这里。
可是哪里还能找到数学老师这么轻松的工作呢?
李天宝见郭威沉默不言,忍不住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想征辟石串你,做我的主簿。”
郭威闻言,心中一动。
这真是瞌睡有人给送来枕头。
不过为什么是主簿呢?
李天宝是县令,郝昭是县尉,让我任县丞好不好啊。
李天宝只好跟郭威解释。
原来县令、县尉、县丞都是官,官员只能朝廷任命,主簿却是主官佐吏,是吏,可以官员自行征辟。
朝廷命官,郭威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命”是命根,很重要的意思,朝廷命官就是朝廷上很重要的官。
没想到这个“命”是任命的意思,所谓朝廷命官就是朝廷任命的官,是个官就是朝廷命官。
逼格大减啊。
主簿就主簿,历史上,陈琳是主簿,杨修是主簿,司马懿也做过主簿,连吕布也做过主簿。
比没工作好啊。
当下郭威就答应了,管李天宝的称呼也变了,再也不叫李叔了,而是改称“明公”。
搞得李天宝很不好意思。
最开心的要属二丫了,但是你问她为什么这么开心,她又红着脸不说。
第二日,雪便停了。
郭威心想,这雪是专门来凑热闹的吧。
接下来的两日。
郭威陆续跟徐州的朋友作别。
其实没几个人,因为郭威一直宅在家里,没拜访过什么人;又因为被州牧陶谦所不喜,也没什么人拜访郭威。后世不少歌星,都是歌红人不红。没想到,郭威也体验了一把这种感觉。
认识的人,也就陈登父子和糜竺而已。
陈登不愧是古代有名的人精,学习能力很强,才大半年的时间,已经完成了小学数学的所有课程。
郭威考虑了一下,努力回忆了一下初中代数的内容,用甲乙丙代替abc,写了一本《代数》,给了陈登,让他自学去吧。
陈登本来难舍难离,得了《代数》后难掩欣喜,离愁也冲淡了。
不过有一件事,陈登显然没有忘。
陈登道:“师父,现在能教我文王演八卦之法了吗?”
郭威汗颜,因为这件事他早忘了。
不过学数列排列组合,首先得学好代数,也算阴差阳错,郭威刚把《代数》给了陈登。
郭威实言以告。
陈登又有些失望,不过马上振奋了,道:“师父放心,我一定学好代数,到时再去寻师父。”
陈登是个好孩子啊。
郭威还是有些脸红的,毕竟收了陈登一万钱,也没教他什么。
不过想想另一个人,不过是得了“石灰水”三个字,便花了一万金,陈登简直血赚。
……
官道上。
有三辆马车依次而行,正是郭威一行人。
第一辆车是县太爷李天宝赶着车,里面坐着他的主簿和女儿;第二辆郝昭赶车;第三辆是孙叟一家。
刚下完初雪,郭威原本以为道路会泥泞难行,没想到路面早已被冻的硬邦邦的。
前后的马车都轻快的行着,中间那辆却显得有些沉重,拉车的马哼哧哼哧喷着白汽,车轮行过,在官道上留下两道车辙。
原来里面装着郭威的一万金。
东汉16两为一斤,一万金装了一个大箱子,有六百多斤重。李天宝和郝昭一开始见这个大箱子都惊呆了,只看到郭威衣食起居甚是华丽,没想到竟这么有钱!
天色渐晚。
李天宝起身远眺了一下,道:“这里已是兖州地界,咱们错过了驿站,前面有个小村,今晚去借宿一宿,明早再行。”
众人都道:“如此甚好。”
车队陆续进村,找了一家看起来房子最多的人家借宿不提。
小村不远,一处树林里,鸟雀惊起。有一队人马正在集结。
为首的一个大汉,寒冬腊月依然敞着胸,胸口满满的黑毛,怪不得不怕冷,一脸络腮大胡子,手持一把环首大刀,甚是雄壮。开口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道:“个婊子养的,张小子,这队人果然带了一万金上路?”
那年轻人目露怨毒之色,正是张平之。
张平之道:“胡子叔,千真万确,我都打探清楚了。”
那大汉道:“个婊子养的!什么胡子叔?我比你那叛徒老爹张闿年纪还大,叫我左髭丈八爷!”
张平之看那大汉发怒,吓了一跳,赶紧弯腰道:“是的,是的,左髭丈八爷!”
左髭丈八这才高兴,环顾四周,道:“个婊子养的!咱们兄弟运气不错,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原本灰溜溜的去投奔张燕,没想到黄天还是眷顾我等,送了如此大礼!有了这一万金,还投什么黑山,咱们自己搞一个白山,让张燕来投!哈哈哈……”
众喽啰赶紧跟着都笑了起来。
左髭丈八又道:“个婊子养的,天一擦黑,立马抢了他们!”
旁边一个喽啰道:“渠帅,兄弟们才到了七八个,是不是等兄弟们多到几个再行动?”
左髭丈八冷笑道:“个婊子养的!我看你是被官军打破了胆,咱们兄弟个个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七人五个都是老弱病残,只有两个保镖,有什么不敢上?不要再说这样懦夫的话了,兀的丢了爷爷的脸面!”
县太爷李天宝和县尉老爷郝昭,居然被人认做保镖。
张平之伸出大拇指,道:“左髭丈八爷好气概,侄儿有两个请求,请左髭丈八爷成全。”
左髭丈八眯着眼睛,斜视张平之,道:“个婊子养的!什么要求,当初说好的,一万金你分文不取,我等才答应前来的。”说完,握了握手中大刀。
张平之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把我也干掉?赶紧摆手道:“不不不,左髭丈八爷误会了,钱财全归您,只是请您取财之时,顺便做两件小小的事,侄儿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