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
木管家挂断电话后,便握着手机安静等待结果。
楼上传来脚步声,木管家陷入沉思毫无察觉,直到家主喊第二声,才猛然回过神。
君戾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衬衫,冷峻的脸难得浮现起一丝关心的神色。
“木叔,有心事?”
木管家不否认:“听君九说,衍少爷急匆匆地将萧逸喊了过去。”
“小九没有讲清楚,让您老担心了。”君戾淡定地走下楼梯,“不是小衍出事,是他参加节目的一个女孩出了车祸。萧逸看过了,对方伤情并不重。”
木管家仿佛刚知道一般,松了口气:“那就好。”
君戾道:“小衍不是第一次自己出门了,木叔别太担心。何况我派了萧逸就近待命,出不了什么大事。”
木管家点头:“衍少爷的安全,我自是不担心。”
君戾听他话中有话,挑眉道:“木叔有心事?”
木管家微微一笑,慈蔼的开口:“家主难道不知道,衍少爷这次是奔着谁去的么?”
“噢,你说阎月清?”君戾念着这个名字,神情有一丝复杂,“小衍有分寸。”
“衍少爷自控力是很好!但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些令自己失控的人或事……”木管家看着君戾,想到他前几年为一個女人发疯的状态,突然叹了口气,“就像阿星小姐一样……”
阿星……
骤然听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君戾如被剜了一块肉般,痛的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木管家直言道:“衍少爷和家主一个性子,认准了什么事情,就要坚持到底……他上次同家主说的话,我认为……不像是开玩笑。”
君戾语气冰冷:“你的意思,他真打算把阎月清娶回来?”
“是。”
君戾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这小子……”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管家,“木叔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意小衍的想法?”
“不是。”木管家镜片下的眼睛,变得幽沉起来,“家主,我想确定阎月清是否为衍少爷血缘上的母亲?”
君戾愣住两秒,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阎月清?小衍的母亲?”
木管家遗憾叹气:“当年因为阿星小姐,您消失了半年时间,回来时连记忆都有损伤……接着,便是神秘人将衍少爷送到君家……老实说,衍少爷的母亲……是谁都有可能。如果他真的很喜欢月清小姐,至少得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君戾没有说话。
他并非记忆有损伤……而是当年那幕场景太过心痛。
七年前,君家的生意遇上了很大的麻烦,他前往国外时被伏击中招,瞎了双眼。阿星的出现,温暖了他封寂的内心……却在复明之日,眼睁睁看着她被对手炸死。
血肉横飞的模样,哪怕今天回想起来,都使他头痛欲裂!
从那以后,君戾的戾,不是乖戾的戾,而是暴戾的戾;无情而冷漠的上位者,几乎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将那些肮脏的势力清扫干净。
接着,君衍被人揣在襁褓里送往君家……算日期,应该是他和阿星相爱阶段怀上的。
为预防不测,君家有做试管婴儿的先例,他自己便是这么来的。出发之前,他也曾专门去医院冻过精。事后他还去检查过,根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那么君衍究竟是从谁肚子里跑出来的?
若不是阿星死的太早,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他们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君戾还是留下这个孩子,并悉心培养至今!
因为小衍的存在,不仅让那段历史刻骨铭心,更时常警醒着君戾——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随时掌握着他一举一动!
所以,提及君衍被送回君家的事情,他浑身上下弥漫出一股强烈的冷意。
木管家忙低头道:“是我自作主张……”
君戾思考半晌,寒声道:“查查也好……阎月清若是君衍生母,说明她跟当年的神秘人逃不开关系。隐藏了几年,还是要忍不住从小衍下手么?”
木管家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
关于阿星小姐的事情,木管家仅知道个大概,可后来意外发现——家主关于这段记忆,错乱的有些离谱?!就像是……被催眠大师修改过回忆般?
然而这样的话,他才提过一次,就被家主厉声喝止了,木管家也不好再坚持。
阿星小姐究竟有没有死……这很难讲!
不过……阎月清若真是君衍生母,说不定可以将她做为一个突破口!
万一阎月清就是阿星小姐呢?
那事情就乐呵了!
可惜啊……家主不努力,管家干着急!
这家没我都得散!
木管家垂下头:“我会紧盯着她。”
君戾嗯了一声,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转问道:“听说我爸下个月会回国?”
“是的,闵家家主特意打来电话,询问咱们要不要为老爷子办接风宴。”
君戾唇角起了凉薄的笑意:“君家办不办接风宴,关闵家什么事?他闵秋生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些。”
木管家思索道:“或许,联姻的事情……他们说不通家主,只能走老爷子这条路?”
劝君家老爷子?那属实比说服自己还难。
君戾淡漠地垂下眼角:“让他们撞撞枪口也好,省得不知天高地厚。”顿了顿,又道,“阎月清那边,木叔你先盯着吧,有结果了再跟我说一声。”
木管家点头。
另一边。
市医院的检验科。
萧逸拿着报告,满脸震惊!
事关君家,他没有让任何人在中间插手。
阎月清的血、衍少爷的头发,全是由自己取的……根本不可能出现一丁点差错!!
现在,报告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阎月清,与衍少爷……是亲子关系?!!!!
我靠!!!!
君衍看着玻璃房内,萧逸震惊的表情,确定道:“看起来,杜阿姨真的是宋小雨的亲妈了!”
阎妄沉着眉,左手无意识搭在右手的抽血小孔上,表情肃穆,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