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家的院门是敞开的,陈奕干脆直接把自行车骑进去了。
姜馨玉提着刀出了厨房,额上还有汗,笑眯眯的问道:“才回来呀。”
陈奕看到她的笑脸,干净俊秀的眉目也舒展开来,“在做什么?”
姜馨玉舞了舞手里的刀,脸上的笑意生动极了:“今天让队里的小孩儿们给我抓了虾和泥鳅,等我做好了虾酱,就给你送一瓶。”
陈奕看她全无阴霾,心里也放心不少,最近他一直忙着去别的村放电影,和她见面的时间是不多的。
陈秀云正在盆里活面,把手洗净后出来说道:“还没吃饭吧?在婶儿这吃点,棚子底下坐一会儿,一会面条就做好了。”
陈奕忙道:“我妈已经做好饭等我回家吃了,我来给馨玉说一声,明天一早要去一趟派出所,我来接她。”
陈秀云顿了顿,眸中有担忧,“不能有啥事吧?”
陈奕语气和缓的安抚道:“没事,就是流程,也待不了多久,婶子放心。”
他要走了,姜馨玉拿了个西红柿递给他,“你尝尝,我家地里的西红柿可好吃啦。”
他温暖又干燥的手掌抚上了她的头,黑湛清润的眼眸中印着她带着笑意的小脸,“我回去了。”
陈秀云在厨房探头看了一眼就缩回了脑袋,她严重怀疑她要是不在,这俩小年轻能直接亲上。小年轻粘糊起来真是让人没眼看。
人走了,姜馨玉继续兴致勃勃的剁虾,陈秀云看她一眼,也不知道她在傻乐啥。
“人都走了,还高兴啥呢?”
姜馨玉哼了哼,“想到一会儿吃好吃的就高兴。”
陈秀云没拆穿她,把晾干的花生皮都搓掉捡出来。
剁好了虾泥,又把泡的还没到劲的菇子洗干净剁碎。
家里调料种类不是特别多,姜馨玉只能用有限的调料去腥增香了。
她过去会做点心,做菜的次数不多,会的菜式就更少了。但她大伯母是绝对的贤妻良母,下厨的次数可不少,姜馨玉学生时代大部分住在大伯父家,动手的次数几乎没有,但看大伯母做饭的次数可不少。
其实她现在做饭放料都是凭着感觉来的。
陈秀云看她倒了不少油,心疼的直抽抽,哪能这么浪费呢,这一次把别人家一年的油都用完了呀。
不是靠着做生意赚了些钱,陈秀云铁定不能让她这么霍霍。
热气蒸腾间,虾和菇子的鲜香就出来了,闻起来就香,酱油上的色非常有食欲,姜馨玉又放了几个切的碎碎的去了籽的红辣椒。
自留地的辣椒不太辣,她也没放几个,她现在知道陈奕吃不了辣,还是顾忌着的。
等虾酱炒好盛出,陈秀云也把擀好的高粱面切好了,锅里重新添上水,等着下面条就是了。
姜馨玉尝了尝虾酱,味道咸淡适中,虾肉和菇子的鲜香结合的恰到好处,余味又有一丢丢的辛辣,味道可真是太棒棒啦。
“妈,等凉了我给陈奕家送去去一罐。”
陈秀云说道:“罐头瓶子在屋里,你去拿。”
虾酱做的多,给出去一罐,母女俩配面条还能吃个好几顿呢。
面条过了凉水更劲道了,浇上一勺虾酱,姜馨玉连吃两碗。
陈秀云吃完后吃着西瓜说道:“以前我还没下乡时倒是经常吃清蒸的大螃蟹和虾,虾这种吃法还是头一回吃,味道是真不赖。”
姜馨玉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妈,你家是大户人家呀,螃蟹还能经常吃!”
陈秀云奇怪看她一眼,随即解释道:“你以为螃蟹和虾有多贵?这玩意没多少肉,吃多少也吃不饱,价钱可并不贵。”
沪市沿海,和粮食比起来,螃蟹的价钱绝对是不贵的。
在陈秀云的记忆里,她娘就喜欢吃那蟹黄,这东西价钱并不贵,家里还是时常吃的。
“你大舅现在做的一手好菜,海鲜绝对是他的拿手绝活。”陈秀云想起去年回家探亲在家里吃过的菜,一时间有些回味。
母女俩吃了面条,又吃了几块瓜,两人都吃了个肚圆,那是相当满足。
“虾酱凉了,你装罐子里给陈奕家送去吧。”
姜馨玉拿着罐子溜溜哒哒的去了陈奕家。
天早就已经黑了,村里各家各户的院子建的离的并不近,中间还隔了些距离,也就是家家户户的烛火给了她安全感。
前后出了遇到歹徒和姚献民这两档子事,她现在出门都有点害怕,本来还一心也去县里找个工作,现在胆子都缩回去了一些。
到了陈奕家,王寡妇正在厨房刷锅碗,陈奕在屋子侧面围起的小间里冲冷水澡。
“婶子,这是我今天做的虾酱,就饼子拌面条都能吃,我给你放这了啊。”姜馨玉在厨房门口探着头。
王寡妇看到她那小模样也觉得挺喜人,“堂屋桌子上有几个野桃子,拿去吃去。”
姜馨玉也不客气,进去拿了一个桃子吃着和她说话。
野山桃个头小的很,还没熟透,但吃到嘴里却酸甜可口,桃子味相当浓郁。
俩人说了一会话,姜馨玉知道了这野山桃就是龟子山上的,不过还没熟透就让人摘光了,王寡妇也是去半山腰割猪草时捡了几个剩的回来。
陈秀云同志向来不让闺女们上龟子山的,那山上以前有野猪,跑下来霍霍庄稼还伤了人,可有些危险。
俩人说话的空档,陈奕穿着干净的衣裳出来了。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说道:“走,我送你回去。”
王寡妇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长的路呢,这小年轻谈对象就是黏黏糊糊的。
姜馨玉回去还要炸虾呢,但现在她不想回去,晃了晃他的手,“我们去转转呗。”
要是她自己,那肯定一溜烟的就回家了,但这不是他在么。
蛙鸣声阵阵,偶有小风吹来,繁星漫天,弦月如钩挂在苍穹,明天应该是个艳阳天。
走着走着就到了姜馨玉家的自留地旁边,风吹的很是清凉。
陈奕坐在草上抱着她,隔着衣服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有多凉快。
两人正要亲亲时,远处走来一个蹑手蹑脚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