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自认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泼妇,吃了亏咽不下这口气只能用这种法子讨回公道喽。
“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回去吧,等冯蔓下次来上班,我会对她进行批评教育。”
虽然听王寡妇说了,但院长也不会全信她,等人走了会给陈进华打电话询问的,不过此时的态度和缓些,才能把人安抚住。
王寡妇起身,“我是没文化,但我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以后你让她管好自己闺女,离我们家人远点。要是再发生这种事,别的我不会,撒泼打滚的能耐还是有的。”
院长挺服气,这人真是看起来又讲理又不讲理的。
王寡妇走了,医院里的议论却开始了。
王寡妇在众人面前说的含糊,但明确的信息有两个。
一是冯主任的大领导爱人是二婚头的,二是她闺女雇人干了不好的事。
“冯主任最近的心情是不太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闺女咋还能雇人去人门口挑事?我见过几次那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我一直以为冯主任家庭幸福美满,没成想和咱们一样,也有一堆事。”
…
冯蔓的级别不低,大家伙就算议论也就议论着无关紧要的,更过分的话是不敢说。
王寡妇找这医院花了不短的时间,医院的事办完了,本想马不停蹄坐公交车去电影学院,看了看日头,觉得得赶紧回去了,孙子黏他亲妈,也黏她,半上午不见她们,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
至于电影学院,就等下午再去吧。
王寡妇匆匆坐公交摸回家,王奶奶正拿着奶瓶给孩子喂着,看那小脸,是哭过才停没多久。
哄了会儿孩子,又开始和高粱面做面条。
张奶奶说道:“你上午走后没多久,有个叫李秀娥的中年女同志提着东西来了,她说自己是黄炜的妈,来给你道歉的。等了一个多小时,你还没回来,她就走了,说下午和她男人一起再来。”
王寡妇手上的活不停,“我知道了。”
醒面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了院门口。
陈奕骑着自行车带着姜馨玉就在后脚到。
吉普车上下来的没有别人,是陈进华一家三口和他的警卫员。ap.
冯蔓和陈嘉嘉的脸还有点肿,即使处理过,看起来还是有点怪异。
王寡妇一眼瞅见了这母女俩,心里有点微妙。
罗大爷到了门口,看向陈进华说道:“昨儿个有人来闹,对素梅的影响很不好,你们要是有话说,就在院门口说吧,让大家伙儿都听听。”
吉普车一来,胡同里的人的注意力就聚集到了这里,明里暗里一堆眼睛看着呢。
罗老头这是在给自家住户撑腰。
冯蔓手指都攥紧了,什么意思?她来道歉连门都进不去?还得被周围的人围观?
陈嘉嘉的目光在姜馨玉和陈奕身上来回转换,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姜馨玉知道冯蔓的脸是被黄炜他爸打的,那陈嘉嘉的脸是谁打的?
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微妙。
罗大爷说完就背着手溜达着出院门了,王寡妇立在门槛那说:“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哦,对了,和你们说一声,今天我去医院了,本来是找你的。”
王寡妇的目光看向的是穿着得体仪态微矜的冯蔓。
冯蔓的目光本来就一直在她身上。
准确来说,两人这还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建国前。
那时的王素梅穿的灰扑扑,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看到她时眼中有自
卑,举止也畏畏缩缩的。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穿的灰扑扑,举止和目光中却没有了畏缩闪躲,但曾经的好颜色已经蹉跎了。
她疑惑问道:“你找***什么?”
王寡妇语气寻常的说道:“你闺女干了什么你不记得了?我让你好好管管自己孩子,但你不在,我只能告诉你领导了。哦,还有,我不说清楚来医院找你干什么的,值班的人员不放我进去…”
这、这、这…
信息量太大,冯蔓和陈嘉嘉都傻眼了。
这农村女人悄无声息就干了件大事。
冯蔓的呼吸渐渐急促。
她今天是来给她道歉的,可她现在想扭头就走,走之前还想呼这女人几巴掌。
有没有她这样办事的。
看冯蔓逐渐激动,还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王寡妇看了一眼尚算平静的陈进华,下巴一歪,继续说:“你们要理解我,我就是个没本事没文化的农村妇女,除了养猪做农活,我啥也不会,派出所说你们犯的事问题不大,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寻思着我今天办的事又不犯法,公安也不能抓我。”
“这么多年,别的我没学会,就学会了谁欺负我我就还回去。我想着你既然教不好自己的孩子,我下午就去电影学院帮你教教她,我肯定能让她一次就记住教训。”
因为激动,陈嘉嘉说话都破音了:“你敢!”
陈进华利剑一样寒冷锋利的目光射向陈嘉嘉。
她憋屈的住嘴,委屈的又想流眼泪了。
王寡妇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对了,我还以为没人管的住你,我听儿媳妇说,在电影厂时你还污蔑玉珠偷你手表,你这种行为可要不得。你要再这德行,我看不过眼可保不准会去你们学校说什么。”
王寡妇此时心里痛快啊。
这母女俩被她说的还不了嘴的样子咋不能用照相机拍下来留着她以后天天看呢。
说完这对母女,王寡妇把目光移到了陈进华脸上。
这男人比以前更有味道了,可就是不负责任,不是个好男人,连村里的一些男人都不如。
“我当你这么多年有点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不负责任,但凡对家庭多操点心,都不能把闺女养成这样。”
警卫员: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首、长前妻不就是个农村妇女?这是不是就是无知者无畏?头发长见识短?
冯蔓:你算哪根葱?我都不敢这么说他,你个村妇凭什么?
被攻击的对象陈嘉嘉不服,抹着眼泪抽噎着问:“养成这样,哪样了?”
她哪样了?在陈奕妈眼里,她好像不是个人。
王寡妇再次对她暴击:“我告诉你哪样,目中无人,眼里没有长辈,凭着自己心情做事,不分对错,你是金玉,我就是破石头,你惹我这样的人,我能让你碎掉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