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周晋琮直接把她往床上一放,看着她汗津津的脸,走到那印着喜字的搪瓷水盆边单手拧了张帕子,把毛巾往她脸上一罩,开始帮她擦脸。
那帕子上的水都没怎么拧干,叶望舒险些没被闷死,本能推开他的手。
周晋琮脸又黑了。
“怎么?这么不喜欢我碰你?”
他低沉的声音明显裹着冷意,黝黑的眸子盯着叶望舒:“就那么喜欢那小白脸,结了婚都还这么防着我?”
叶望舒被他盯着心里发毛,弱弱开口:“不,不是,我疼……”
她咬着唇解释:“我跟那个李建强没啥,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哪比得上你啊,我难不成惦记着跟他当姐妹?”
周晋琮听见她这么说,忍不住哼了一声,眼中的冷意却淡了一点。
可看见叶望舒白皙小脸被蹭红的那一块,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他已经很轻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嫩,一碰就红了?瓷娃娃变的?
他拿着帕子,很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用什么力道给她擦,叶望舒却直接拿过帕子拧干,将自己脸擦干净,又重新淘了帕子,帮他擦了擦手。
感觉到那只柔软小手隔着帕子在掌心蹭的触感,周晋琮喉结滚了滚,笔直的身躯不自觉弯了弯。
他冷着脸出去又打了盆水来,脱下叶望舒鞋袜放进盆里,刻意放轻了力气揉搓着她脚踝。
脚掌酥麻的触感让叶望舒头皮一阵发麻,嘴唇更是咬得起了牙印。
洗完澡,她一骨碌缩进被子,心跳如雷。
“咋?我能吃了你?”
周晋琮见状,刚好一些的脸色又有些阴沉,嗤笑一声出去洗漱妥当躺回床上。
叶望舒心脏跳得飞快,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不自觉想起那个春梦,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别防狼一样防着我,你不愿意,我不碰你。”
周晋琮冷冷开口:“结了婚的夫妻不睡一个被窝,说出去也丢人现眼,你也别在我妈面前嚼舌头,实在不乐意跟我这个大老粗,你自己写信跟爸妈说。”
叶望舒听他这语气,也知道他心里对原主跟李建强的事情有疙瘩。
她忍不住拉着他手指软软开口:“我,我不是不乐意,我就是有点没准备好……”
平心而论,她挺喜欢周晋琮这一款的,明明知道原主跟那个渣男有点问题,刚刚还帮她洗脸洗脚。
周晋琮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他总觉得这女人出去一趟变了很多,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的,现在这又娇又软,还好好和他解释的样子,让他只觉得心都要化了,甚至舍不得责怪她什么。
许久,他才翻身淡淡开口:“睡吧。”
叶望舒乖乖闭眼。
本以为身边有人,她会睡得很不踏实,没想到周晋琮身上那股混合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格外助眠,沾上枕头不久,她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身旁的周晋琮也没了踪影。
她穿上衣裳出了屋,才看见周晋琮和周家妈妈在厨房忙前忙后。
听见动静,男人回头淡道:“醒了就桌上坐着去,一会就过早。”
叶望舒哪好意思坐着,正想上前帮忙,冷不防却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哟,可算起了啊?”
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女人走出来,斜着眼酸不溜秋瞟叶望舒:“望舒你可真是好福气,这十里八乡那么多嫂子媳妇,没一个是睡到天大亮,要自家男人做早饭送到面前吃的。”
这是周晋琮的大哥的媳妇李晓霞,从原主下乡起就跟原主很不对付。
叶望舒是5G冲浪的老阴阳人,能听不出她故意刻薄自己?
一旁,周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怎么说合自家两个儿媳,只能看着李晓霞道:“晓霞,你少说两句。”
李晓霞却不依不饶:“本来就是,我还没见过谁家新媳妇睡到日上三竿不起来,要婆家伺候的。”
“可不是吗?别人哪有我这样的福气?”
叶望舒冲着李晓霞笑了笑,拿起毛巾走进厨房亲昵的帮周晋琮擦了擦汗:“是呀,我爸妈说周家是好人家,晋琮更是又能干又疼媳妇呢,能嫁这样的老公,怕是好多女孩子求都求不来。”
她眼中带着淡淡的挑衅,气得李晓霞气不打一出来!
小叔子长得好不说,年纪轻轻就立了大功,肯定是有前程的,还那么疼媳妇,对比她老公周晋瑞那个破工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跟李建强不清不楚,连自己的钱票都拿去贴补人家。”
听见这话,周晋琮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黑黝黝的眸子紧紧盯着叶望舒。
叶望舒神色自若:“我之前不过觉得他可怜,想着互相帮助,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您是晋琮的大嫂,怎么还上赶着说自己妯娌坏话,给自己小叔子下脸子?”
她亲昵的搂住周晋琮胳膊:“有晋琮这么好的男人,我能看上个矮穷矬的小白脸?”
周晋琮听见她这么说,唇角又不自觉弯了弯,一双鹰眸冷冷看向了李晓霞:“嫂子,下次这样的话,还是别乱说。”
李晓霞没想到周晋琮能被她哄成这样,忍不住捏紧了拳。
而周晋琮有些不舍的将手从她怀里抽出来,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挂在脖子上,哑着嗓子道:“过去堂屋坐着,别烫着你。”
叶望舒冲他甜甜一笑:“我帮你呀,你伤着呢,不方便。”
她顺势拿过他手中的碗去盛粥。
李晓霞在旁边看得咬牙。
这个狐狸精也不知道怎么把老二迷住的!
明明都知道她跟那个知青勾搭在一起不清不楚,都还要拉着她领证,现在还被她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看着叶望舒拿了块帕子垫着粥碗小心翼翼走向堂屋,李晓霞眼珠一转,故作殷勤:“望舒,我来吧。”
她上前作势要去接叶望舒手里的碗,动作强硬,抢过碗之后却忽然惊叫一声,假装不经意将那滚烫的一碗粥泼向叶望舒的脸!
叶望舒反应极快,本能伸手捏住她手上后溪穴,侧身一避,故作惊慌的躲到周晋琮身后。
而李晓霞只觉得手忽然失去了控制,那碗滚烫的粥砸在她脚上崭新的塑料凉鞋上,烫得她哀嚎倒地:“我,我的脚!好疼!”
叶望舒揪着周晋琮衣角泪汪汪的盯着她:“嫂子,我自己端就好了呀,这碗这么烫,你光着手就来抢,这烫伤了多疼呀。”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