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只有鹿瓷安一个人来,周朝宏转瞬便明白过来今天的局是鹿瓷安组的。
还顺带叫上了他的老婆跟儿子。
周朝宏是个聪明人,眼下的局面一看,就知道鹿瓷安想做什么。
“林太太,很荣幸能与您共进午餐,不过,有些事情到底是我们自己的家务事,还是不要浪费林太太的时间了——”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剜了赵雅柔一眼。
大意在说,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能让個外人掺和家事。
赵雅柔被周朝宏看的低下了头,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在他面前,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鹿瓷安将周朝宏的暗表情纳入眼底。
微微一笑,“周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单纯请您吃个饭,聊聊城东那块开发地的事情——”
一听是自己垂涎已久的城东地皮,周朝宏的眼睛瞬间亮了。
连带着态度也变尊敬了不少,忙不迭的给鹿瓷安端茶倒水。
“林太太,不知道城东这块地现在是被林总给拿下了吗?”
先前,周朝宏一直让赵雅柔打点跟艾蒙的关系,就是为了拿下城东的那块地。
眼下,鹿瓷安跟他谈及这块重要的地皮,难道是这地到了林北琛手上?
“没有,我老公并没有拿下那块地。”
鹿瓷安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果不其然看见周朝宏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表情。
“那不知道关于城东这块地,林太太想要怎么谈?”
周朝宏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并不想坐实鹿瓷安戏耍他的事实。
鹿瓷安看出了他的急切,也不再兜圈子,“城东的那块地,风水不好,不聚财,不然这样一块临近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地权所有者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出售。”
听了鹿瓷安的话,周朝宏陷入了沉默,他是知道鹿瓷安有些玄学本事在身上的。
他们从商者信玄学,所以在看上城东那块地的时候,他就找人请了专业的风水大师,去原地勘探过风水。
对方给他的反馈是,靠山靠水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聚财之地。
眼下鹿瓷安的反馈与他所请的大师所言不同,周朝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信谁。
不过,跟他抢夺地皮的,就有同行死敌的那位李老板,他这个人,为人做事更加谨慎,为人又滑头狡诈,总不至于,那位李老板也被忽悠了吧?
“鹿小姐,我看过你的直播,也知道你在玄学上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但风水跟算命理到底是有些区别。”
这意思就是在说,他质疑鹿瓷安的结论,更相信之前自己花重金请的那位风水大师。
鹿瓷安也不辨,只是告诉他,要是不信,大可以买下那块地试试。
有些话言尽于此,说再多就是泄露天机,而鹿瓷安本来就是以城东地为借口,引周朝宏过来罢了。
虽说不信,可鹿瓷安说的那番话,却还是被周朝宏听进了心里。
中途,周朝宏接了个电话折返包间后,便对鹿瓷安道了声抱歉,以突发急事为由,打算先行离开。
“林太太,实在不好意思,这顿饭算我的,等改天有空,我再单独邀请跟你林总一起吃饭。”
周朝宏走的很急,说完,就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准备离开。
一直从来到包间后就默不作声的周云轩,突然站起来大声道:“爸比,我不想你走,你留下来陪我们吃饭好不好?”
周云轩看向周朝宏的眼中,有泪水滚动。
往常,只要他说想让周朝宏留下来陪他吃饭,不管再忙的事情,都会推掉,可是这一次,爸比从进包间后,就没怎么看过自己,就好像自己被他给忽视了一样。
这种落差感周云轩受不了。
而听到儿子呼喊的周朝宏,原本走向包间门口的脚步,也倏然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眼周云轩,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但很快又道:“爸爸这次的确有很重要的事,下次,下次爸爸再陪你吃——”
本是安抚性的话语,却突然惹的周云轩放声大哭了起来。
“什么下次,根本就没有下次了,我都知道了,爸比你要跟妈咪离婚,我不想你们离婚,我想要爸比妈咪跟我永远在一起!”
都说小孩子其实是最聪明的,大人们之间的事情即便有意避让着不想让孩子知道,实则孩子们的心中也是明镜般透亮。
周云轩这一喊,把赵雅柔跟周朝宏夫妇都弄愣了。
像是没想到大人私下处理的事情,竟然还是被孩子知道了。
“云轩,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周朝宏表情严肃了几分,似有若无的目光看向赵雅柔。
赵雅柔忍了良久的情绪,在他这不信任的一眼中,彻底如山洪暴发了,“周朝宏,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觉得是我告诉儿子的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儿子知道?”
周朝宏也不甘示弱的怒怼回去,“赵雅柔,你少装无辜,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想靠儿子道德绑架我,我告诉你没门!”
夫妻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了起来。
听到父母的争吵,周云轩哭的更大声了。
一时间,安静的包间锣鼓喧天,唯有鹿瓷安一人,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恍若置身事外般,静静品着茶,同时在心中默数着时间。
也正是在鹿瓷安心中那个“一”的计数落下,紧闭的包间门,就被人从外敲响了。
周朝宏夫妇一愣,周云轩的哭声也暂歇。
还是鹿瓷安声调淡然的开口说了声“请进”,包间门才被人从外推开。
只是,门推开,进来的并不是上菜的服务人员,而是几个男人。
这些男人,高矮胖瘦,横跨各个年龄层,有青年,也有中年甚至年岁更大一些的。
这些人虽相貌大相径庭,却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看上去很有钱。
“请问这里是鹿瓷安鹿小姐的包间吗?”
几个男人显然有点懵,尤其他们中还有人互相认识,只是同一时间被请到同个包间,每个人脸上都是难解的迷惑。
鹿瓷安闻言起身,朝着几位刚进包间的男士,坐了个请坐的手势,“没错,我就是鹿瓷安,还请各位先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