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杨红霞算是彻底听懂了。
“你才傻呢!”
她还以为是木头终于开窍了,竟然会想着送她回家,结果是为了来说这堆废话的啊?
“你是宇宙第一大蠢驴!
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身份,什么权利,来跟我说这些?”
他这是搁这儿嫁同学呢?
“我就爱嫁穷光蛋,就爱过穷日子,你管得着吗?陆永家,你要是哪天死了,肯定是被自己蠢死的!”
杨红霞说完了这句话,就“噔噔噔”地上楼去了,留下陆永家一个人在楼下。
得,他又添了一个死法……
杨红霞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以前她虽然有点小性子,但是终究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是改不了的,上一刻发脾气,下一刻又好模好样地说说笑笑了。
然而这一次,她连在医院里面都避着陆永家。
陆永家一直等着机会,医院走廊上找她说话,可刚刚开口喊了一个“杨”字,人家转身就走。
“徐主任,等等我。”
陆永家:……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陆永国走到杨红霞的办公桌前,往她的桌子上放了一块小蛋糕。
“杨医生,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
“陆医生,我觉得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请将你的蛋糕收回去,不能因为我是新人,或者我们以前是同学,你就来骚扰我吧?”
杨红霞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
陆永家怕极了,赶紧左右看了看同事们的反映。
只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医生都低着头,看病例的看病例,填资料的填资料。
只不过低着头,憋笑憋得忍不住。
他们当然不相信是陆永家骚扰杨晓霞,同事这么长时间,他们对陆永家还是有一定了解,更何况,骚扰也肯定不可能在人这么多的办公室不是?
他们也同样了解杨红霞,古灵精怪,活脱脱一枚小辣椒。
空降的人,大家都知道她上头有人,谁敢惹她啊?
心想,多半是陆永家什么地方惹着她了。
“陆医生。”
恰好这个时候卢文姗走了过来。
“我有事想要跟你说。”
卢文姗一头黑长直发,说话温温柔柔的。
她看向陆永家的眼眸含波。
“你跟我过来一趟,好吗?”
“哦,好。”
陆永家反正在杨红霞这里吃瘪,害怕卢文姗是什么急事,跟着她转身出了办公室。
剩下杨红霞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
“跟我过来一趟,好吗?”杨红霞怪模怪样地模仿着卢文姗说的话。
另一头,陆永家和卢文姗到了楼梯的拐角,是工作人员出口,此时又是下班时间,并没有什么人。
只是卢文姗把他叫到这个地方来,却是欲言又止,迟迟开不了口。
陆永家是个迟钝人,他可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意思。
“卢医生,你把我们叫到这儿来打了半天哑谜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他还没上道……
“我……”
卢文姗又是欲与还休的样子,低头垂眉。
陆永家一阵无语。
“你到底要……”
这一次他的话还没说完,卢文姗已经上前了一步,两根手指去碰他的手背。
她之前和王巧萍谈话之后,就已经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但是她虽然和陆永家时常有工作上的往来,关系却一直不温不火。
这可不行啊,这样优质的潜力股,要是再下手慢一点,只怕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她决定下一记猛药。
陆永家却是吓了一大跳,像是触电一样,一下弹了起来,往后头躲了好大一步。
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啊不,他遇到过——何小曼。
怎么这些女孩子一个二个都喜欢在她身上用这些招数?难道他看起来像很吃这套的人?
陆永家小小的动作落在卢文姗眼里,让她脸上那羞怯的笑意有些凝滞。
“卢医生,你这是要干什么?”陆永家却道。
“陆医生,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呢?我们两个的事情,陆阿姨都答应了啊。”卢文姗反倒是一脸受伤的样子。
陆永家却是一脸愕然:“我妈?”
“我妈她说让我们两个处对象?我妈真是的,她怎么能这样?”
“难道阿姨做得有什么不对吗?”卢文姗却道。
“阿姨年纪大了,她只是想要一个儿媳妇而已啊,而且你也不小了,正是男婚女嫁的年纪。
你看我,我和你年纪差不多,人也不丑吧?又是一个医院的医生,也算是条件相当吧?你为什么要这么抗拒呢?
为什么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尝试一下呢?”
卢文姗越说越觉得难过,竟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说实话,永家哥,我叫你永家哥好不好?
我已经喜欢你很长一段时间了,从你进医院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今天我是第一次鼓起勇气,请你不要那么抗拒我好吗?
我会做一个好女朋友,做一个贤内助,帮你洗衣做饭、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照顾好的你的家人,请你相信我,好吗?”
卢文姗这一招,大概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
先是主动肢体接触,然后梨花带雨地示弱,最后一番肺腑之言表思慕之情,又将他们处对象后的生活描述得这么美好。
一般来说,只要她不算太丑,是个小美女,十个男人有九个半都会缴械投降。
可是偏偏,陆永家就是那半个。
“卢医生,你听我说。”
陆永家叫的是她的职务。
“说实在的,你很好,真的很好,我相信,像你这样的条件,足够匹配绝大多数的优秀青年。
只是,我配不上你。
我有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都没在京城扎下脚跟,像个浮萍一样,可能随时都会被风浪吹走。
你的好意,我实在是承担不起。”
“可是我不在乎啊,有情饮水饱,只要是那个人,我愿意跟他过苦日子。”
“可是我在乎啊,我是个男人,我不应该让跟着我的女人吃苦受罪的。”
这大概是在何小曼身上学到的道理,男人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就不要去妄图保护一个女人。
“所以,卢医生……对不起……”
陆永家说完了这句话,转身便走了。
“陆医生,陆医生……”
他走得坚决,任凭卢文姗在后面怎么叫他都没回头。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卢文姗忽然的一句话,让陆永家的脚步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