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

姜宁宁：……

她吴哥：……

警察一来，那满地爬的小鬼可能是受凛然正气冲击，骤然间全部消失。

房间内浓重的阴气消散，温度渐渐正常。

魏雨爸爸惨白着脸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让吓得魂不附体，完全没注意到警察进来。

被姜宁宁踩在地上的杜之若嗷嗷就喊：“警察同志，救命啊，这女人疯了一样来我店里打砸，你看把我店里砸成这样还要殴打我，警察同志救我。”

她吴哥收了和姜宁宁对视的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纸扎乌鸦已经全部落地，他看了片刻那乌鸦，问：“谁是杜之若。”

杜之若躺在地上，“我是，同志，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吴警官看着他就说：“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你教唆杀人，走吧，和我们走一趟。”

杜之若直接怒吼，“你们他妈的瞎了吗？我好好一个丧葬店被砸成这样，这疯女人来了就踹开我店门，直接就砸，我没招她没惹她的，我店里的纸扎让毁了，墙让毁了，棺材让毁了，你们瞎吗，抓我干什么，抓她啊，我特么的教唆谁了！哪个孙子报警的！”

姜宁宁踩着他胸口的脚，挪都没有挪开。

吹個口哨就说：“你姑奶奶我报警的，你教唆这大爷杀了他亲儿子。”

魏雨的爸爸呆愣在旁边，完全游离状态之外。

杜之若瞪着眼珠子吼，“放屁！你有证据吗？”

姜宁宁慢条斯理就说：“有啊，我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

说完，转头就朝他吴哥说：“地上那尸体兜里有个手机，手机开了录音。”

魏雨飘在半空，震惊的看向姜宁宁。

他是在下来见他爸之前，就留了一手，另外装了个手机开了录音揣了兜里。

他是准备留证据，却没想到会丧命。

看着警察从他兜里翻出手机，那手机正杵在录音状态，魏雨一时间胸腔里裹着愤懑添着淤堵。

吴警官直接播放了录音里的内容。

先是魏雨和他爸的对话，他爸背着他诈骗他公司领导十万块钱给大伯办丧事。

【卧槽！这老头好你妈恶心啊！】

【这是亲爹？】

【诈骗儿子领导的钱，给自己赌鬼哥哥办丧事？他怎么不去死啊啊啊啊啊。】

跟着，是魏雨和他爸到了丧葬店。

魏雨质问，然后要报警，然后砰的被推倒。

之后就是杜之若诱导魏雨爸爸烧冥币，魏雨爸爸再确定了冥币烧了儿子就会死之后，义无反顾的烧了。

【我低血压都蹦起来啊，我真的要气死了！】

【世上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

【且不说烧了冥币是不是真的会要了魏雨的命，就这老头烧冥币的动机尼玛就够不是个东西！给爷死！】

【儿子倒地昏迷不打120，竟然准备烧冥币直接弄死自己儿子？】

【宁宁弄个雷炸了他！】

录音被放出来，不光直播间水友气的炸了，就连现场警察都气的脸色发沉。

刚刚从魏雨身上翻手机的警察在把手机给了吴警官之后就跪在魏雨身体旁边给他检查一下，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头儿，还有气。”

魏雨刷的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还有气，还活着，为什么他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

在场的警察连忙给他做简单的现场急救然后联系120.

这里距离医院很近，120来的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将魏雨带走。

走的时候，魏雨的手机响起来，是高盼打来的。

魏雨的身体被120抬走，可他的魂魄进不了身体，还飘在现场。

看着手机来电，急的一颗心拧巴成麻花。

吴警官看了姜宁宁一眼，拿着手机接通，“喂？”

高盼听出不是魏雨的声音，顿了一下，“您好，我找魏雨。”

“我是宣城第二分局刑侦大队的，我姓吴。”

魏雨就飘在那手机旁边，清清楚楚的听到电话里，高盼的呼吸停住。

“高盼！”魏雨大呼一声。

可惜，除了姜宁宁和杜之若，谁都看不见他，也听不见。

高盼大约停顿了三秒钟，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说：“您说。”

声音很冷静。

吴警官就道：“魏雨在星星丧葬店遭遇不测，目前已经被120带走，送到第一人民医院，我们安排了警员跟过去。”

高盼捂着嘴，压着哽咽，“好，需要我现在做什么吗？”

外人听着这声音，是冷静。

可魏雨能感觉到她在哭，在逼自己冷静。

“案件涉及他父亲，之后莪们应该会联系你做笔录，你先去医院吧。”声音略停顿一下，吴警官又问：“有人陪你吗？需要我安排一个警员过去吗？”

“不用了，谢谢，我稍后去医院。”

电话挂断，高盼看着躺在床上还在睡的儿子，张着嘴猛地大吸几口气，狠狠的抹一把眼泪，给她妈妈打电话。

“妈，我这边出了一点事，一会儿我把孩子送到你那边，你和爸先帮我带一下。”

电话挂断，高盼开始收拾孩子需要的东西。

眼泪不断的掉，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忙中出错雪中加霜。

魏雨出事了，明天还要面对高利贷的人，她不能乱，她要是乱了，就什么都解决不了了。

高盼。

别哭。

你可以。

魏雨不在，你可以解决好一切，等他醒来。

哭也要等他醒来再哭。

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高盼开车把孩子送到妈妈家里。

转头没去医院，而是直接给自己的同学打电话，联系律师，又马不停蹄请了私家侦探，去查那家高利贷公司。

做高利贷的，她就不相信能有多干净。

多拿一点对方的把柄，有益无害。

医院有大夫，大夫会全力以赴。

丧葬店。

电话挂断，吴警官看向杜之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杜之若万万没想到魏雨这王八犊子竟然还录音，不过——

“我怎么就教唆杀人了？我充其量算是宣传封建迷信，我充其量就是欺骗消费者，我怎么就教唆杀人了？你们哪只眼能证明魏雨的死和我有关！”

“他是他爸推倒的，是他爸不联系医院救他，我不过就是趁机推销我的冥币而已。”

“我有什么错。”

魏雨被抬走，魏雨爸爸都愣愣怔怔浑浑噩噩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此时杜之若这么说，他忽然一骨碌从上爬起来，冲着杜之若就一头撞过去。

“欺骗消费者？你骗我？我大哥不会投胎成富贵人家？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