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七章:太夫人那立了大功的孙女儿(1 / 1)03年的小羊羔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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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见过谢相爷,谢相爷安康。”

“小生见过谢姑娘,谢姑娘好。”

袁忱在听到了谢意思那欢喜的声音之后,不由得因为谢意思的欢喜而欢喜,尽管,他并不知道谢意思到底在为什么而欢喜,故而,当他在谢好问的授意下,由谢好问的下人带进书房时,袁忱的脸上也挂着三分笑意向谢好问和谢意思行礼道。

袁忱虽面上带了三分笑意,但这三分笑意因着袁忱那举止得体的动作和不卑不亢的言语而显得十分恰到好处。

谢好问自然是将这位青年的一举一动收入了眼中,心中难得多了几分赞叹,随即,开口说道:

“嗯,袁举人不必多礼。”

“袁举人坐吧,不必拘束。我今日不是什么相爷,只不过是一个略比你们这些年轻人懂得多了些的读书人罢了。”

袁忱也并不矫情,谢好问既然发声让他坐下,他便也不推脱,坐在了谢好问的下首,谢意思对面的那个位置,端正的坐好了之后,才向谢好问拱手说道:

“谢大人学识渊博,晚辈望尘莫及,今日唐突,登门拜访,也是想向相爷请教一二。”

“请教一二,你这个年轻人倒是高看我,你出自琅琊袁氏,琅琊袁氏虽与善文的胶东袁氏不同,崇尚武学,但到底琅琊是个天下读书人都汇聚的好去处,你自小就在琅琊长大,定然结交了许多的文人墨客,其中也不乏当世大儒。”

“我听闻,你曾先后在落桐书院、云起书院以及白虎书院四大书院里的三大书院都先后求过学,三位书院的诸多先生都对你的才学赞不绝口,你在白虎书院求学的期间,更是有了山南第一才子的美称。(四大书院以云夏山为界限,分为山南山北两个地域,白虎书院和云起书院在山南,而落桐书院和云崖书院则在山北)”

“你在白虎书院的恩师乃是当世第一大儒无崖子,你有什么问题,应当是去请教你师父,怎么就来请教我了?”

谢好问如数家珍般的就将袁忱的出身经历以及恩师等等都一一道来,最后,才笑着犀利的发问道。

袁忱听到谢好问刁钻的提问倒也并不畏惧,依旧是拱了拱手,面色如常的说道:

“小生虽然学艺不精,但小生知道一个道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万里路识万千人。”

“小生的恩师虽有天下第一大儒的美誉,但小生的恩师曾与小生说,做书学学问,若是真想要做得好,就应当要多走多看,多请教,博采众长。

每个人对于事物,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观点,晚辈虽读过了许多书,但到底还未集百家之大成,达到我恩师的那个高度。

所以,晚辈,今日前来拜访谢大人,也正是想知道,谢大人于学问上独特的见解,以求可以让晚辈的才学更进一步。

谢大人放心,晚辈定然虚心请教,认真求学。”

袁忱的观点虽并非多么出人意料让人惊艳,但却是谢好问问过众多学子这个问题所得到的答案,听到过的最合理最直接的一个答案,故而,谢好问倒是难得的点了点头,赞赏于袁忱此人的态度。

“袁举人倒是颇有其恩师之风范,天下读书人应都如是袁举人刚刚所说的那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万里路识万千人。’既然袁举人诚意十足,那么,袁举人若有何想要知道或是想要与我一起探讨的,大可都提出来,我定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好问说道。

袁忱又再次拱了拱手,感谢了谢好问的好意,随即,正襟危坐的说道:

“学生袁忱,却有一疑问想要请教谢前辈。”

“但说无妨。”

“学生记得,七年前,谢大人曾作为我大雍科举的主考官,曾以当时水涝灾害常常发生的永济江为题,问诸位学子,若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永济江水患即将到来,问,诸位学子若他们是当时治理永济江的主官,会采取怎么样的手段来躲避或是治理这场灾难。”

“当年,参与科考的学子们皆在所答的篇章中采用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法子,但为何,当时,谢大人却在科举之后,上报陛下,此次科举,无人可做状元?”

“袁举人的这个问题倒是颇为刁钻,且……好似与袁举人刚刚所说的书本知识内容,并没有什么关系呀。”谢好问并未直接回答袁忱的问题,反倒是笑着对袁忱说道。

“学生才疏学浅,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只是对于治理江河一事情有独钟,学生当年虽年少,但一听闻谢大人所出的这个题目之后,便将所有相关的书籍都翻阅了一遍,后年纪大了些后,也亲自前去了永济江考察……

但除却疏或堵,确实还未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这个问题困扰学生多年,故而,学生特意想请问一下谢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才是谢大人认为最好的办法。”袁忱十分诚恳的说道。

谢好问听到这话,心下倒也了然,随即,看了看坐在一旁已经开始在宣纸上画王八的谢意思一眼,随即,咳了咳说道:

“当时,永济江水患肆虐,朝廷上下,都为永济江的问题苦恼了许久,恰逢科举,出这道题目,也是想要知道一下当时的年轻人们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见解。”

“说实话,这道题目确定下去的那一日起,我也就将自己日日困于这个书房内,拿着手里的永济江地图,开始探索是否有什么比堵和疏更加快速的办法,可以帮助人们来躲避这场灾难。”

“我是日日苦思,但不能得解,但最终,在科举开始前的最后一日,我我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袁忱顿时十分好奇,身体前倾,恭顺的问道:

“可否请谢大人为晚辈答疑解惑?”

谢好问并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主,随即指了指谢意思说道:

“说起来,这个问题,我还要多谢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女儿。”

谢意思看到自家父亲忽然点到了自己,赶忙放下了手里画王八的毛笔,指了指自己,疑惑的说道;

“我?!父亲你开我玩笑吧……女儿我虽然也想当个建功立业的大英雄……但女儿对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能力……还是知道的……”

谢好问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又看了看同样是满脸疑惑的袁忱,随即,开口解释道:

“这件事情我句句属实,我这个女儿,确确实实为我解决这件事情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说完,谢好问便在谢意思和袁忱的注视下,拿起了自己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便开始回忆般的说道:

“记得当时,我将自己足足窝在了书房好长一段时间,应当是有几月之久,家中所有人都为我担忧不已,但当时家父家母和几个兄弟姊妹因着回家祭祖,并不在家,所以,家中并没有人敢闯进我的书房把我拖出去……”

“我记得当时意思,也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幼童,但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趁着家里人都不注意,就独自一个人溜到了我的书房里,抱着我的大腿,非要我出去。”

“我当时还在拿着永济江的地域图在那里思索,看到意思进来,也就是心血来潮,把这个小丫头抱到了我的膝盖上,问她:‘小意思啊……你觉得该怎么把这里的大水给挡住,或是变少,不让它流入有千万人口的渝州呀~’”

“我以为这小丫头不会给我什么回答的,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十分认真的看了那张地图许久,最后,指着那张图上修筑的几处堤坝说:‘多了多了,不要不要。’我按着意思指的那些地方看去……顿时……茅塞顿开……竟然还真让我想到了一个可以快速阻止这个灾难发生的办法……”

谢好问说到这里,立刻就将腰板挺的更直了,随即,便在谢意思和袁忱异口同声的“到底是什么办法”的话音下,斩钉截铁的说道:

“舍小家为大家,炸堤坝,引永济江之大水入永县、济县以及周围的三处大山内,分散水流,使得永济江之水到渝州之时,势力变弱,无法构成大难,保住渝州千万百姓的安危。”

谢好问此话一出,袁忱和谢意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谢意思立刻开口问道:

“父亲,这个办法,是可以保住渝州的百姓,可这样……不就是要牺牲无辜的永县和济县的百姓和当地的经济吗……”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当时灾难即将爆发的前夕,可以保住渝州百姓的办法,永县和济县的百姓最多十万,若是派遣官兵,在炸毁堤坝之前,就将百姓疏散开来,引到附近的县城,那么,百姓死伤不过一二成,钱财损失事后,朝廷也可迅速赈灾……

而,若是不这么做,渝州百姓共计百来万,就算提前疏散,也无法将所有人都转移到别州去,再加上人口密集,疏散更是难上加难,一旦永济江水患在渝州爆发开来,无论是疏或堵定然都是无效,死伤人数,定然过八成……财物损失更是无法估计……那才是真正的牺牲,那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饿殍遍野……”

“可……父亲……”谢意思虽然心中也已经明白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但还是有些心疼于济县和永县的百姓,随即,便皱着眉头想要开口,却不料,此刻却被袁忱给打断,只听袁忱开口说道:

“世上安得两全法……若是谢大人有的选,定然也是想要保住所有人的性命与安全……

但……比之渝州……永县和济县确实有些微不足道……何况……永县和济县的人民只要在官兵的帮助下躲到了别处,那么,重建家园指日可待……但若是种植了我大雍四成农作物的渝州遭殃……那……遭殃的便是天下百姓了……”

“不错……若是有的选,我自然也想保全所有人,但,那样的情况,那样的情形,无论是疏还是堵,都无法解决渝州的燃眉之急……大雍财力有限……重建两县……与重建一州相比……孰轻孰重……显而易见……”谢好问颇有感触的说道……

“谢相爷杀伐果断,思虑周全……在下佩服!”袁忱立刻心悦诚服的说道。

“不必佩服我……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当时的永济江连日暴雨……这样的情况几乎是避不可避……好在,在科举开考后,永济江的暴雨竟然奇迹般的减小……最终停了下来……让我呈上去的办法,最终,没有用上……”

“但,当时那些考生的方法,虽偶有几个颇为惊艳有效的,但他们却还是无法做到舍小求大,也无法共情于渝州的百姓,所以……那届科举……我认为……确实没有一个配得上做状元郎……”

“不过,自那届科举之后,工部便呈上了一个修建新河堤的法子,永济渠也在三年之内完美竣工,所以,当你去考察永济江的时候,看到的也应该是经过治理的永济江,自然也只能够想到疏或堵的办法……”谢好问语气平常的说道。

“是……小生当时亲去永济江考察时见到的确是经历过治理的永济江了……但,到底,还是小生才疏学浅,心智不成熟,才未能想到这样的好法子……”袁忱低下头承认自己的不足说道。

“你还年轻,只要虚心求学……迟早有一天,能够有所作为……就像我这个女儿,小时候让她随我六弟去学骑马,总是哭啼不止,如今……倒也算是马上的一把好手了……”谢好问笑看着谢意思说道。

“爹~那是女儿还小,你在外人面前干嘛揭我的短啊……”谢意思娇嗔的说道。

谢好问刚想开口安抚一下自己这个女儿,却听到袁忱带着笑意开口说道:

“谢姑娘精通骑术,英姿飒爽……比之,小辈所认识的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姊妹们,也不多承让……”

谢意思赶忙高兴的点了点头,夸赞袁忱十分的有眼光,而谢好问却是忽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袁忱,思虑了良久,随即说道:

“今日天色已晚……袁公子就留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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