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是个很不安定的词，人类的本质更想有个依托，有个归属。

桑歧和莫樽月一起并肩作战的几千年里，他们是彼此的要依托和归属。

却没想到，在他们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分道扬镳。

自从莫樽月知道桑歧入魔后，她质问过几次，桑歧都不愿意多说。

后来桑歧很少去找她，两个人联系也越来越少。

莫樽月不再纠结两人的事情，成神之后的法力来源是人民的信仰之力。

她游走在修真大陆，布雨除妖，为百姓谋福祉。

她得到许多人的敬仰，更收获许多信徒。

但是她从未想过，再次见到桑歧会是那样的场景。

那段时间，莫樽月在信徒的愿念中，看到最多的就是南方出现了大魔头，死了很多人。

许多信徒请愿她现身去除魔，谁知道人们口中的大魔头，竟是许久未见的桑歧。

那是一座数十万人口的城池，此时魔气环绕，成为一座死寂的空城。

莫说一个人，一个小动物，即便是路边的花草都枯黄一片，毫无生命迹象。

莫樽月在城中心见到了桑歧。

他盘腿坐在一座假山上，漫天的魔气涌进他的身体，身上的魔纹愈发复杂。

似乎察觉到莫樽月的气息，他缓缓睁开眼睛，残暴的气息迸射而出，通红的眼眸像地下熔岩。

“你在夺舍他人气运，来增长自身修为？”

莫樽月声音都是颤抖的，她想不明白曾经的那个少年郎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桑歧深深看了眼莫樽月，没有说什么，扭头准备逃窜。

莫樽月早就有所准备，金色光芒将桑歧的周身锁死。

现在的桑歧还未成气候，哪里是神的对手。

莫樽月将他带回去关在屋子，并且设置禁制，不允许他再出去。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若不给我说出个理由，便永远呆在这个小屋子里，不得再见天日。”

又是一年秋，她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后的枫叶如火，她的气场却冰的吓人。

这样的莫樽月只在与人拼命的时候是这样的，崩冷的如同水中月，够不到摸不着，杀人于无形。

就在莫樽月准备离开时，桑歧叫住她。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一直这么关着吗？”

莫樽月冷漠，“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入魔，在你没告诉我之前，你就一直在里面呆着吧。”

桑歧抬头看她，“不想说，要不你让我做个凡人吧，如果我成为凡人能让你安心一些的话，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莫樽月看了他良久，“好。”

她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桑歧体内原本的灵气已经转化为魔气，灵根被污染，不能再修仙了，或许做个凡人也是不错的结局。

只是可惜了，凡人的寿命只有短短数十载，不过是神仙的弹指一瞬。

莫樽月倾尽这些年积攒的信仰之力，荡清他体内的魔气。

他做回了凡人，而莫樽月却依旧未能飞升。

那时候的她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心结未消，才不能飞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