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莫樽月的凝重，桑歧的心情似乎不错，他的嘴角一直是含着笑的。

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处境，只要能见到莫樽月，心情好像都是不错的。

哪怕只能看到她，他便能开心上很久。

“樽月，你现在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似的。”桑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幽怨。

莫樽月：……

随着他的这句话，莫樽月的表情出现些许狰狞。

要论脸皮厚的话，大抵是没有人能比的上桑歧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真真是马上要成神了，现在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啊，你追求了几万年，现在终于要实现了，现在满意了吗？”

莫樽月冷嘲热讽。

桑歧不以为意，丝毫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还行吧，做神的滋味马上就要尝到了，感觉应该还是不错的。”

莫樽月默默翻个白眼。

她磨磨后槽牙，“那可真是恭喜你啊。”

小小的天命盘在手中缓缓旋转，八卦之中除了乾卦，其他七个卦象大亮，周围似乎有点点能量缓缓的变换着。

桑歧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沉浸在力量迅速攀升的喜悦之中。

甚至还能和莫樽月聊上两句，“樽月……我都快忘记几万年了，我一直想要成神，并不是为了至高无上的力量，我只是想和你一起飞升神界，只是想一直陪着你，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莫樽月冷笑，飞升吗？他们两个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也做了几万年的神，倒是没有见过神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桑歧一脸诚然，莫樽月脑海中闪过的都是桑歧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他害死了多少人啊，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他们结局已经注定，其他的皆为云烟。

莫樽月酝酿的招式正在慢慢成型，她现在可没有心思跟他叙旧。

若是前世，她还觉得有些许亏欠他，现在他所做的那些恶行，早就掩盖了以前的愧疚。

“卦象现！”

莫樽月声起，巨大的八卦阵忽的涌现，八卦疯狂变动运转，金光乍现，在桑歧脚下忽的涌现。

桑歧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声音发干，“上古诛杀阵。”

他看向莫樽月的一双眸子，慢慢冷下来，染上几分寒意。

前世，莫樽月就是用上古诛杀阵杀了他的，现在又来。

一出手便是绝杀招式，这是铁了心的要杀他，一点都不带着犹豫的。

无论他做什么，他对她怎么样，她都只想让他死。

桑歧一直都知莫樽月想要杀他，但是上次在修真界的时候，莫樽月那次明明有机会，还是放过他了，这让桑歧心中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

他以为莫樽月在慢慢接受他，甚至接受他的所作所为，现在看来都是他想多了啊。

她一直都想他死，那么上次为什么还要放了他呢？

诛杀阵中，一条条金色的丝从阵中延伸出来，如同一个个的触手，攀上桑歧。

丝线密密麻麻，多到如同海底的水草，在大阵上方张牙舞爪。

莫樽月修行的是阵法，对诛杀阵的掌控要比前世好很多，她用天命盘操控阵法，五行八卦疯狂转动。

桑歧站在阵眼的位置，脸色难看到极致，连带他周身的魔气都变得狂暴异常，如同惊涛骇浪，与诛杀阵对冲。

从阵法中蔓延出无数的金线，在魔气中摇曳。

金色的阵法为底，黑色的魔气为天，呼啸着相互抗衡。

庞大的威力，在太空中掀起一阵阵罡风，周围的修士若是被这狂风吹到，便会瞬间灰飞烟灭。

“莫樽月！”

桑歧暴怒，面上是从未有过的阴寒，“我必定是要成神的，你拦不住我。”

莫樽月心中在这一刻狂跳，随即便看到，浑身散发滚滚魔气的桑歧缓缓抬起手，手心中躺着一团小小的光芒。

那团几乎无法看到的光芒呈现金色，很微弱的金色，在浓浓的黑色魔气之中，尤为显眼。

莫樽月脸上满含怒气，“桑歧，你……”

她当然知道那团是什么。

那是她的神韵，定是在那天晚上偷的。

一抹神韵，可以将一个毫无资质的普通人，直接带上渡劫期的修为，其中蕴含的能量可想而知。

并且一个神只有一抹神韵，那是在成神后第一次双修才有的。

“樽月，你不是不想让我成神吗？现在看来，真是有趣，我成就魔神最重要的一步，竟然是你送我的。”

说着，那抹神韵，慢慢融入在他的身体中。

莫樽月只觉得胸腔好似压着一团火，这团火不烧出去，她就觉得难受。

“离为火。”

漫天的火光瞬间升起，在巨大的诛杀阵中熊熊燃烧。

桑歧被困在阵中，面上出现细密的汗珠，明显有痛苦之色。

现在是他冲击神位的关键时刻，还要分神来抵挡莫樽月的攻击。

一位神和强大上古诛杀阵的攻击，多多少少让桑歧感到吃力。

神的对决，场面壮观且绚丽。

周照站在星舰的上方，看到这一幕感慨万千。

“万年前，我看过一次这样的场面，那时候也是这两位的对决，没想到经历万年，我已经从毛头小子，成了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他们两个还在打架。”

沈扶微：……

“当年的结局怎么样？”

“都死了啊。”周照抿抿嘴的，“现在看来都没有死透。”

“都死了？神女也死了？”沈扶微不由得有些心慌。

“嗯，魔尊死在诛杀阵中，神女被诛杀阵抽空神力，也死了。”

沈扶微咯噔一下，“那现在他们……”

周照摇摇脑袋，“不知道，这次结果怎样谁也说不好，总归是不会太好就是了，上次魔尊还只是个厉害的魔修，便害的神女跟着殒命，这次魔尊都开始冲击魔神了，恐怕更难对付。”

被他这么一说，沈扶微沉默许久。

玄天宗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宗主，从一开始就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心为的全是苍生，难道现在，也要继续为了苍生而丧命吗？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人性向来自私，他在莫樽月身上看不到一点点人性的自私自利，只有大爱，为了苍生的大爱。

这就是神吗？

为了苍生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