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意佝偻着身子蹲在雪地里,她扭头朝着官差休息的地方偷偷看了又看,看来看去最后都没有发现李四更的身影,察觉到不对劲的傅如意又朝不远处的傅意浓看了过去。
“娘,那个坏女人又在偷看我们。”
傅小轩注意到傅如意看过来的视线,他立马凑到傅意浓耳边,一脸防备的说道。
“别理她,浪费那个时间干嘛,赶紧睡觉,小孩子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傅意浓轻轻的拍了一把傅小轩的小屁屁,笑着说道,对于傅如意探究怀疑的视线,视而不见。
“娘,羞死了!”
傅小轩害羞的捂住脸,把自己埋进傅意浓的怀里,小耳朵小脸蛋儿羞的通红。
傅意浓宠溺的笑了笑,这小屁孩儿还挺好玩儿。
远处,傅如意强烈的视线都要把傅意浓的背给灼穿了,见傅意浓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气的她银牙紧咬。
傅询一直暗暗的关注着傅意浓这个大女儿,忽然看到小女儿看向大女儿的表情,他扭头朝着傅如意告诫道。
“如意,别总盯着你姐,也别去惹她。”
傅询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傅如意炸了,她倏地扭头看向傅询,面上满是愤怒。
“爹,凭什么?”
“如意,你姐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反倒是你硬将她拉入了这个泥潭,你三番两次的对付她,无非是为了御伯侯府的权势富贵,现在御伯侯府也倒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仇视她?”
傅询说着,目光死死的盯着傅如意,生怕错过了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呵,难道爹你认为她会原谅我先前所做的事?不管怎么说,我跟她的仇已经结下了,不可能握手言和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肯听你的既往不咎,否则别怪女儿先下手为强。”
傅如意说完,直接抬脚离开了。
傅询怔怔的看着傅如意离开的背影,他没有办法看着两个女儿自相残杀,过去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但是以后,他会尽力调和,只是意浓会听他的吗?傅询面上一阵迷茫。
他远远的望着傅意浓,眸子里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思绪,哀伤而又内疚。
这一幕,让萧容瑾若有所思。
“大哥!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萧容瑟见她大哥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看,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
“瑟瑟,你瞎说什么呢?”
萧锦娘蹙起眉头,一脸的不赞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个?
“我哪有瞎说,你看大哥这两天,不仅让那女人背他,还吃人家的东西,甚至还不停地盯着人家看,这不是看上了是什么?”
萧容瑟一脸嫌弃,说着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傅意浓,扭头朝着萧容瑾继续说道。
“大哥,我不管,反正我不要那女人做我大嫂,一个死了男人还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心又那么毒,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容不下,要是这种人做了我的大嫂,我的脸都被丢光了......”
“萧容瑟,你给我住嘴!”
尤氏被气的发抖,她伸手指着萧容瑟,眼中满是怒火。
“娘......”
“啪!”
见她还要顶嘴,尤氏一耳光扇了过去。
“娘!”
萧锦娘被这一耳光吓了一大跳。
尤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眼中含泪,指着萧容瑟怒斥道。
“萧容瑟,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看看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镇北王府倒了,我们现在是流犯了,你知道什么是流犯吗?啊?”
“你瞧不起傅姑娘,但人家现在比你强,你信不信,只要她一句话,就算是官差打死了你也没人敢出头?”
“从前,你性子刁蛮,处处得罪人,有镇北王府罩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现在,镇北王府倒了,没有了,我们现在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你就消停消停,收收性子吧!”
......
尤氏是真的伤心了,她一生要强,生有三子两女,大儿子残了,二儿子早逝,三儿子战死,两个女儿都被婆家给休了,如今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小女儿还一点不长进都没有,万一哪天惹到不该惹的人......
萧容瑟倔强的捂着被打红的脸,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尤氏,死死的咬着唇,面上满是愤恨,她没有错,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那女人比她强,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硬贴上来的寡妇罢了......
听着尤氏怒斥萧容瑟,萧锦娘默默的没有开口劝解,她的目光遥遥的落在京城的方向,那里,有她的儿子女儿和男人,镇北王府获罪的时候,为了不连累婆家,她不顾丈夫的挽留,自请下堂,毅然决然的跟着家人流放。
出发的时候,他没有来送她,或许还在怨她吧,不知道她的一双儿女,没有了她这个娘亲在身边,还好吗?
萧容瑾默默的看着这一出闹剧,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而不远处的傅意浓听着这些恬躁的声音,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要不是为了那枚玉佩,她才不会去管这些个事儿,这些人的死活跟她何干?这般想着,傅意浓的眼神不禁更冷了。
“都给我起来,别磨蹭了,继续赶路!”
一声锣鼓响,官差催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娘......”
傅小轩揉了揉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
“继续睡吧,娘背着你。”
傅意浓说着打算将傅小轩放进书箱里,傅小轩却一下子从她身上跳了下来,摆手急忙说道。
“娘,我不要你背,我自己走。”
说完,生怕被阻止,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撒开腿就先走了,土路泥泞,傅小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前面,傅御白看了看自己走路的傅小轩,又看了看自己娘,最后竟也一声不吭的跟在李氏后面,慢慢的往前走。
李氏颇为意外,原本做好了即便傅御白哭闹也不惯着他的打算,哪料这一次他竟然没有闹。
“啊啊啊,蛇蛇蛇,有蛇!”
刘雄见队伍缓缓开动,流犯们也不再哭闹,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正要大声吆喝,突然一声惊恐的尖叫,队伍瞬间乱做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