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召根本就不敢再张嘴,一张嘴,大批的水蛭直往嘴里钻,他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失了双臂之后,又被困在这水牢里面对这般残忍又恐怖的刑罚,此刻,他恨不得体内爆发出一股洪荒之力,将在场的所有人和物全都给炸得灰飞烟灭。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忍的,他整个人就像是一道无上的美味,引得难以计数的水蛭们争先恐后的吸血扒肉。
秦无铸原本以为马大召在大批的水蛭攻势下,很快便会缴械投降,然而,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马大召不仅没有向他求救,慢慢的竟然还放弃了反抗,呈现的完全就是一副求死之势。
秦无铸紧紧的蹙起了眉头,眼中惊疑不定。
“少爷,要不要先停下来。”
小厮见这办法不奏效,于是赶紧向秦无铸请示道。
“再等等。”
秦无铸以为马大召这是料定了他一定会喊停,所以故意没有如他的愿,逼着他自己求饶。
然而让秦无铸失望的是,即便马大召此刻已经是面色扭曲,生不如死,他依然一个求饶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不仅如此,他还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快意。
秦无铸疑惑了,他不明白马大召都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他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刻高高在上的秦无铸当然理解不了,是他那一剑生生的斩断了马大召最后的希望,傅意浓没有杀死马大召,他秦无铸做到了。
一个失了双臂,丢了马匪寨,得罪了秦家的废物,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唯一能够在死前硬气一回的举动便是死咬着幕后之人不松口,让秦无铸日后日日夜夜不得安寝,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然而,马大召的求死行为被中途打断了,只听秦无铸沉声说道。
“停下吧,别让他死了。”
“是,少爷。”
话落,那小厮走到水牢的角落里,从里面拖出了一个大篓子,抓起篓子里的东西便朝着马大召身上洒去,一边洒,一边又从篓子里拿出了一大坛酒,朝着马大召身上泼去。
食盐和着烈酒,尽数浇到了马大召的身上,让他身上紧扒不放的水蛭们纷纷跟蜕皮一样的往下掉,马大召也被这两样浇到了伤口上的东西刺激的闷哼出声。
最后,他勉强的掀起眼皮挑衅的看了一眼秦无铸,而后脑袋一垂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那一眼,让镇定如斯的秦无铸心口一滞,心中暗恨不已。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给许临风解毒的这一天,一大早,傅意浓还没有从打坐中醒过来,许夫人便亲自等在了门外,在外忙了半个月的许家主也在这一天赶了回来,一脸的风尘仆仆。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忐忑。
吱呀一声,门开了,傅意浓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犹如一朵长在雪山之巅的雪莲花,澄澈,空灵。
许夫人和许家主双双一怔,这还是傅意浓第一次穿白衣,以往俱是一袭素色青衣,不见半点纹饰,这冷不丁的穿一身白衣,实在是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许夫人赶紧迎上去,开口说道。
“傅姑娘,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闻言,傅意浓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说道。
“我现在先过去,你们二人现在就去沐浴更衣,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全都按照我之前的嘱咐来。”
“好的,傅姑娘,临风就先交给你了。”
说完,许夫人赶紧拉着许家主转身急匆匆的朝着院外走去。
这一次,傅意浓没有带傅小轩,而是将他交给了伤愈大半的许管家,叮嘱了几句之后便来到了松竹院。
此时,院中的下人们已经全都被赶到了院外,见到傅意浓过来,俱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身上的灰尘会被傅意浓给带进去。
进到房间,傅意浓一眼就看到床上的许临风,比之前见到的气色好了那么一点,可见这半个月,一碗又一碗的名贵药材灌进去,还是起了效果的。
此时的许临风,亦是一身白色中衣,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他的床边,摆了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是傅意浓要求特制的解毒工具。
傅意浓赤脚走在房间里,将房间的角角落落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按自己的要求做到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傅意浓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大大的琉璃盆,剪刀,白布等各种需要用到的工具摆在了地上,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了被裹成一团的输液管,这个输液管是她自己用灵兽的血管做的。
东西全都准备好之后,趁着许夫人夫妇二人还没有来,她悄悄的施了一个清洁术,让整个空间更加无尘。
等到许夫人二人沐浴更衣,同样一身白衣,赤脚走进来时,发现床上的许临风已经被傅意浓扎成了一个刺猬。
“来了?直接躺进去吧。”
傅意浓指了指许临风旁边还剩三分之二的位置说道。
二人也没啰嗦,直接按照傅意浓的安排一个人躺在许临风旁边,一个人躺在许临风脚头。
看着排排躺的夫妻二人,傅意浓不顾二人的忐忑,又用金针封了他们身上的几个穴位,定住了他们的身体。
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二人心中只慌了一瞬随后便镇定了下来。
做完这些,傅意浓先拿出一颗药塞进了许临风的嘴里,而后拿起一把小刀,一刀划在许临风的两个手腕上,而后分别将两个流血的手腕放进了身侧的琉璃盆里。
随着许临风的手腕上鲜血不停的往外流,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在房间里飘散开来。
趁着放血的时间,傅意浓又将自制的输液管泡在了准备好的一盆药水里,静静的等着时间的流逝。
许夫人躺在许临风脚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琉璃盆中的鲜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像一根根线一样在里面游走,这一幕,顿时让她心中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