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几人一到,还不等其他官差相问,就赶紧催促着队伍上路,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若说此中没有内情,怕是没有人相信。
傅意浓和萧容瑾对视了一眼,二人什么都没有说,便将东西收拾了爬上马车,跟着队伍出发了。
这一次,刘雄催的又快又急,稍微走慢一点的人,差点挨鞭子,整个队伍由慢走改为小跑,快速的绕过武阳府,朝着下一个城镇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远远的离开了武阳府,刘雄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在武阳府中遇到的那人,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足以让人胆寒。
他回想着他口中的一字一句,企图从中琢磨出对方的意图,然而,琢磨了好一阵儿,也琢磨不明白这上位者到底是要干什么。
察觉到队伍渐渐的慢了下来,傅意浓展开神识朝着刘雄探去,见他紧锁眉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心中顿时疑惑不已。
好在这份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队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刘雄来到马车旁,敲了敲车厢。
“傅姑娘......”
闻言,傅意浓掀开车帘,坐到了车辕上,扭头看向刘雄。
“刘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儿?”
刘雄看了看车厢,见傅小轩正在专心的看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他凑近了傅意浓,悄声的说道。
“傅姑娘,太子来到了武阳府。”
“嗯?”
傅意浓瞬间明白过来,刘雄这是遇到了太子?
果然,只听刘雄继续说道。
“的确是太子本人,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令牌。”
“他跟你说了什么?”
傅意浓眯了眯眼,开口问道。
紧接着,刘雄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原来,刘雄在傅意浓的后面进了武阳府,他们一行人穿着的是押解官差的服饰,又带了许多东西,一进武阳府便被人群给冲散了,刘雄被冲到了一个酒楼的门口,原本他是想去找其他人汇合的,但是却被一个面生的人给领进了酒楼。
进了一个包间之后,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和一枚令牌,当时认出那枚令牌之后,他直接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
不过那人倒是没有计较他的冒犯之处,而是开口问了他所押解的是哪一批流犯。
当他说到镇北王府的时候,那人又问了萧容瑾目前的情况。
当时,刘雄拿不准那人到底跟萧容瑾是敌是友,是以也不敢透漏真实的情况,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情况说的颇为凄惨,谁料那人听了之后久久不语,最后打发他走了。
后来刘雄想到这一出,不由得吓得浑身发抖,那人的身份那是高不可攀,如今却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武阳府,又朝他打听了萧容瑾的情况,刘雄的心里颇为不安。
所以办完事情之后,又在城里多绕了几圈,发现没有人跟踪之后,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傅意浓听完,竟然也猜不透李登宴的想法,对于萧容瑾他是几番追杀,如今人近在咫尺,他竟然没有派人过来,莫非贡酒之事已经重要的分身乏术了?
萧容瑾得知了此事之后,同样有此疑问,细细想来,似乎自从扳倒了江正山之后,太子一党已经许久都不曾向他们伸手了。
说到江正山,此时正被关在诏狱之中,跟往常一样,江正山正独自坐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之中等待着时间的缓缓流逝,突然,一阵锁链的声音响起。
江正山呆呆的扭头望去,自从他被关进这死牢之中,除了每日送饭的狱卒之外,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了。
南明砚的出现,让江正山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
许久不曾开口说过话,江正山一开口,声音嘶哑。
他没有想到,第一个过来看他的人竟然会是南明砚。
“江大人,许久不见了。”
南明砚一掀衣袍,在床上坐了下来。
“不知南大人为何会来?”
江正山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开口问道。
闻言,南明砚竟然笑了起来。
“江大人,我为何会来,你怎会不清楚呢?萧家现在还在流放的路上呢,这不正是拜你主子所赐吗?”
闻言,江正山竟然也笑了,他摇了摇头,问道。
“所以说,南大人这是来为萧家出气的?”
“非也非也。”
南明砚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江大人,死到临头难道你还没有醒悟吗?为了一个这样的主子送命到底值不值?”
“南大人这是要我翻供,反咬太子一口?”
听到这里,江正山顿时明了,他自嘲的笑了笑。
“南大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在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的份儿上,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其实萧家落得这个地步,跟太子无关。”
“什么意思?”
南明砚听得心头顿时一凛,不由得说道。
“你是想为太子脱罪?太子都已经将你弃之不顾了,你到这个时候还顾着他?”
江正山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为了太子脱罪,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跟太子没有关系。”
“其实,太子是一个好人,可惜,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愧对了他的知遇之恩。”
“南大人,镇北王府一事其实跟太子无关,而我之所以出手追杀萧世子,也不全是出自太子的意思,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南明砚一脸惊讶的望着江正山,他没有想到,江正山竟然不是太子的走狗,竟然另有其主。
“那个人是谁?”
南明砚紧张的问道。
然而,江正山再次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能说。”
江正山怎么敢说呢,他的一家老小全都捏在那人的手里,从那一刻起,他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今天这个结局,其实他早已料到了。
只是让人没有料到的是,南明砚会来。
南明砚紧紧的盯着江正山,脑海里不停的思索着他话中的意思,他不知道,江正山这样说,是不是为了帮太子摆脱嫌疑。
江正山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只听他淡淡的说道。
“南大人,我今日所说句句属实,信不信由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明砚不明白,太子弃了他,他却还是要保他,甚至临死之前都还要帮他甩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