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娘娘关怀,雅致不胜感激。”张贵人说话还是这么温温柔柔的。
盛意总觉得在钟粹宫,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意思。
“这钟粹宫的宫女用的还顺手吗?没有再偷懒吧?”盛意说话语调也不由得柔了几分。
张贵人莞尔一笑,“娘娘调教的很好,这些宫人自从来到钟粹宫之后,尽心尽力在做每一件事,倒是让嫔妾有些不适应了。”
盛意这才满意的点头道:“你身子得好好养,事情就让下人们多做些,可别累着了。对了,本宫听说你喜欢读书,便吩咐内务府明日送来几箱书到钟粹宫,也算让你解解闷。”
张贵人眼睛一亮,果然,爱书的人是有磁场的,“那妾身就先谢过娘娘了。”
盛意也笑的温和,“你喜欢就好。”
两个孩子都是刚出生,又都或多或少因为盛意的缘故,导致张贵人身子受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做了两个金锁,为了区分,也避免有人嚼口舌,这个金锁相对来说,更素净简单些。
“这是给黎羽的金锁,希望黎羽能够平安喜乐。”盛意拿着金锁,递到了张贵人面前。
张贵人自然是意料之外,连忙推辞道:“这太贵重了,嫔妾心领了。”
盛意柔声道:“珺媞也有,她们姐妹俩生日也没差几岁,理应一视同仁,算是本宫的心意,你若是不收,本宫可是以为你嫌金银为俗物哦……”
张贵人这下可没有推辞的理由了,宫中生存,争斗还要笑脸相迎呢,更何况这种主动上门的示好,不接受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了。
与此同时,张贵人心受感动,又听说皇上派了太医专门伺候盛意,便贴心说道:“嫔妾真是无以为报,若娘娘不嫌弃,便把那尊送子观音带走吧。”
“送子观音?”盛意不由得脸红起来。
夏虹喜色道:“盛嫔娘娘可不要小看这送子观音,可灵了呢。这送子观音送来没多久,主子就有孕了。”
盛意也不由得好奇笑道:“这么灵验?”
“那可不是,主子在三公主出生后还去宝华殿还愿了,只是,没多久……”夏虹觑了一眼张贵人,没再说下去。
张贵人却容色清明的说道:“你说这干什么,娘娘心地善良,一定会得观音菩萨庇佑的。”
夏虹也展了笑颜,“是是是,奴婢知错了,娘娘一定能一举得子的。”
人家的礼尚往来,盛意不收倒显得有些不合适了,便说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夏虹高高兴兴的请出观音像,递给了知夏。
有些怔神的知夏竟一时没有接。
“知夏姑娘?”夏虹还以为是不是哪里不太好。
盛意也看向知夏,疑惑道:“这是怎么了?快接着啊”。
知夏挠着头,有些看不准的说道:“奴婢怎么看着这像那么眼熟呢?”
夏虹一笑,“都是观音送子像,可不都一样嘛。”
知夏缓缓接过观音像,恍然道:“奴婢想起来了,宁贵人那儿也有,彩月刚给收起来,说是怕宁贵人看着伤心。”
两人都有,一模一样?
盛意心底一动,容色立即严肃了几分:“你确定这两个一样?”
知夏点了点头,“奴婢确定,这观音像的大小尺寸都一样。”
盛意赶紧扭头问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张贵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回道:“纯嫔娘娘送来的……”
纯嫔!
放心不下的盛意赶紧让知夏把东西放下,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观音像,问道张贵人,“贵人您最近有拜过观音像吗?”
张贵人谨慎的想了想,回道:“黎羽出生之后,宝华殿的师父说要诚心每日跪拜,才会保佑孩子平安,基本,每日都拜。”
每日……
忽然,盛意发现观音菩萨的头饰上似乎有些玄机。
“知夏,你来看看这是什么?”盛意紧紧盯着那头饰。
知夏顺着盛意说的方向,伸手仔细一抠,“咔!”居然,是个极小极小镂空的香篓。
顿时,骨碌碌的掉出了几颗艳丽的香球。
“这——”知夏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正要去捡,盛意赶紧制止,“别碰!”
知夏心头一惊。
“知夏,你速去嘉瑜殿把宁贵人的那尊佛像也拿过来!小安子,你去太医院,速传裴纪!”盛意紧着吩咐道。
此时,越看这尊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越觉得人心险恶,人情淡薄,若真是去猜测的那样,这人可就真坏透了!
“娘娘,您是觉得——是这香的缘故?”张贵人看起来颇为沉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盛意有一瞬错愕,她是惊讶张雅致的反应,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本宫现在还不能断定,只是,觉得——蹊跷……”
张雅致眼神低低黯淡片刻,随即恢复,“若是真的,嫔妾差点儿就害了您了。”
盛意倒是觉得庆幸,安抚道:“幸好你送给本宫了,否则,不知要害多少人了。”
这边,盛意话音刚落,裴纪和知夏都走了过来。
盛意一脸严肃的对裴纪说道:“你仔细看看这香料!”
裴纪瞅着盛意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接过艳丽香料,放置鼻尖细闻。
仔细嗅过之后,裴纪脸色一变,豁然开朗的跪地禀报:“回娘娘,此香——不可留!”
听着裴纪定定的回复,盛意心底越来越笃定,“是能够致使女子产后不调,子宫亏损吗?”
裴纪叩首,闷声道:“是!”
这下,终于,找到了源头。
夏虹不可思议的喃喃道:“纯嫔娘娘怎么会害咱们啊,她不是一直都挺喜欢贵人的与世无争吗?”
盛意冷声道:“与世无争?那要看她还能不能配得上这四个字了!”
对于这样的人,盛意是一点儿都不能忍,索性,当即,便让知夏去请太后。
太后正瞅着如何进展,一听盛意有结果,立即乘辇去了钟粹宫。
路上,太后恨恨道:“敢嫁祸给哀家,哀家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梅芬微微规劝,“太后,此事要禀告皇上吗?”
依着梅芬的立场,太后毕竟和皇上针锋相对了那么几次,若是,此事全凭太后一时冲动做主,一旦涉及了重权朝臣,又是一堆麻烦。
太后却不会这么想,“哀家若不把她揪出来,才是哀家与皇帝真心的隔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