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二爷生的面若冠玉,气质卓然,谪仙儿一般的人物,性子又安静的,估摸着是底下的那个了。
哎……
苏玉锦摇头叹息了许久的功夫。
艾草在旁边看的直迷糊,越发有些不懂自家姑娘是在做什么。
起初看起来是忧虑的很,接着又兴奋无比,再来却又是惋惜异常……
“姑娘。”艾草满都是对苏玉锦的担忧。
苏玉锦却是端起了一盏灯起来,“去灶房里拿些豆子出来,这会子咱们俩拣选一下,挑些好的豆子泡上水,明儿个一早给二爷磨豆浆。”
“婢子这就去。”艾草忙活了起来,这心里头却是一下子有了底儿。
果然姑娘还是因为对二爷上心的缘故。
主仆两个人忙活了一会儿,将豆子泡好,苏玉锦又交代了艾草和柳妈妈明儿个一早要做的活儿,这才洗漱了一番躺下睡觉。
贺严修第二日晨起起来时,屋子里头已是摆好了早饭。
新磨的豆浆,煮沸了好几次,豆香味十足,茴香小油条,个头不大,却是外酥里嫩。
内里掺了些许火腿丁红薯饼,再加上泡椒腌白萝卜片,腌制的儿菜,芥菜丝,嫩嫩的鸡蛋羹等,一顿早饭可以说是简单之余不乏精致。
吃罢饭后,待贺严修喝了汤药,苏玉锦便为其施针治疗。
这次,为了防止自己在等待时间内打瞌睡,也怕贺严修等待途中无聊,苏玉锦拿了棋盘与棋子来,与贺严修下上一局。
贺严修双手腕有针不方便落子,便由他口述,苏玉锦帮其落子。
苏玉锦在现代社会中原是因为学生时期被父母要求静心学了围棋,加上到了这里后,原主琴棋书画皆有造诣,凭借一定的记忆,也是能在贺严修跟前班门弄斧一番。
不过苏玉锦能瞧得出来,贺严修应该是有意让着她,不至于她输的那般难看。
“对了,先前你提及艾草和柳妈妈卖身契之事,我这次带了过来,已是交代了兴安,待会儿你去寻了他要就是。”
苏玉锦拔针时,贺严修道。
“多谢二爷。”苏玉锦抿嘴直笑。
二爷是说话算话的!
“这次这次要连续施针七日,只怕要耽误二爷在京中的公务,二爷还是早些派人回去告个假,也跟家中说上一声为好。”
免得家人担忧。
“晨起已是吩咐兴安去办了。”贺严修道,“这个时辰估摸着人已是到了京城。”
二爷做事也十分谨慎周全。
再论上二爷的家世,现如今的官职,以及这和气的性子,二爷在京城之中必定是许多人家的女婿人选,更是许多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哎,当真是可惜了。
二爷竟是个零。
“在叹息什么?”贺严修问。
“没什么,就是想着晌午做什么给二爷吃。”苏玉锦想了想道,“不如晌午用腊肠蒸了饭,再做一道酱汁焖清江鱼,爆炒河虾,木耳炒腐竹,糖醋藕丁,汤便吃菠菜猪肝汤吧。”
“都好。”
反正他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只能闻一闻气味,而苏玉锦所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无论哪道菜,闻起来都满足感十足。
所以当真是不拘吃什么的。
“那婢子便去准备了。”苏玉锦挑了帘子出去。
一通忙活,吃罢了晌午饭,苏玉锦得空寻了兴安,拿到了艾草和柳妈妈二人的卖身契。
捏着那薄薄的两张纸,苏玉锦越发觉得已是达成了这远大目标的第一步,顿时干劲儿十足,忙去准备晚上的饭食。
蒜香鸡爪,麻油小米椒做的捞汁杏鲍菇,糯米蒸排骨,娃娃菜皮蛋煨火腿,主食是鲜肉生煎。
再到了第二日晨起时,是磕了鸡蛋,配了铁板里脊肉,刷了面酱,卷了生菜的杂粮煎饼,配上熬得糯糯的莲子银耳梗米粥。
晌午时,是鲜蘑菜心,椒盐鸡翅,秋葵粉丝蒸虾滑,主食则是羊肉烩面。
再到了晚上,芹菜炝炒腊肠,香酥炸茄盒,绿豆芽鸡蛋粉条炒合菜,天蚕土豆,主食是酱香饼。
又到了晨起……
贺严修小口吃着碗中的鸡汤馄饨,坐的极其板正。
倒也不是他端着架子,非得这般坐。
实在是感觉在这里成日吃吃喝喝了好几日,每日这般香气浓郁的美食养着,这身上的腰带已是有些紧,若是坐的稍微弓一些腰,便觉得腰带紧得有些吃不下饭了。
“今日天气晴的好,地上的雪这两日也化了干净,喝罢汤药后出去走一走吧。”贺严修提议。
好歹消消食。
“二爷若是要走一走,不如去戏园子里逛一逛去?”苏玉锦提议,“听说这临近过年,戏园子里头来了新的戏班子,这几日正唱《群英会》,据说好听的紧呢。”
苏玉锦老早便想去听,可巧贺严修来了,要每日围着他打转,这个心思便只能歇上一歇。
这会儿贺严修要出去散步,她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
“也好。”贺严修点头,见苏玉锦也是一脸期盼,“那你与我一起去看看吧。”
“是。”苏玉锦兴冲冲地应下。
待贺严修喝了汤药,苏玉锦为其施了针,略收拾了一番后,二人乘坐马车一同出了门。
戏园子县城东边,离闹事略偏远了一些,但地方宽敞,门口也方便停靠马车。
见贺严修和苏玉锦二人从一辆十分不俗的马车上下来,戏园子的伙计已是迎了过来,请了二位到楼上的雅间去坐。
奉上热茶和各色茶点,伙计笑道,“离戏开场还有一盏茶的功夫,还请二位略等上片刻。”
接着又端了一盘剥了壳的松子过来,“瞧着二位眼生,兴许是头一回来这里,这是铺中送的,二位别嫌弃。”
戏园子的收益,除了这茶水点心,更多的是客人给戏班子的赏钱。
像贺严修和苏玉锦这种穿戴不俗的,想来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姑娘的,待会儿看戏看的尽兴,这赏钱必定不会少。
这送的松子仁儿,也不过是刷个好感度罢了。
“这戏园子到是会做生意。”贺严修笑道。
“二爷说的是。”
苏玉锦话音落地,便听着隔壁一阵椅子拉动,似有人落座。
“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那任建柏任秀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