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烦请钱掌柜这里莫要再打了歪门邪道的主意,如若不然的话,我也不是那软柿子,可以让人随意的拿捏。”
“钱掌柜好生打理自家酒楼生意吧,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罢,领着艾草和青葵抬脚离去。
钱掌柜的脸色从涨红渐渐变得铁青,气得冲苏玉锦三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两口。
一个黄毛丫头片子,才做了几天的生意,才来青河县几天,仗着自己的生意比旁人的好,这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做生意最是讲究和气生财,像苏玉锦这种孤身一人做生意的,本就该好好孝敬一下他们这些同行,四处打点一番,这生意才做的下去。
这苏玉锦倒好,非但没有主动孝敬一番,反而连一道糯米鸡都要过来问他要了钱回去,简直就是个一毛不拔铁公鸡。
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钱掌柜气得再次跺了跺脚。
苏玉锦一行人此时已是走了老远出去。
艾草耳朵极灵,听着钱掌柜在那又是跺脚又是啐的,直拧眉头,“自己做的恶心事,还容不得旁人说了,脸可真大。”
脸之大,青河县城装不下。
“既是做出这种事,只怕是脸都不要了的,活该自己家酒楼生意差。”青葵也跟着说了一嘴。
“你们俩的话说的不错。”
苏玉锦将刚才收下的钱掌柜给的银子给了艾草,“看着买些零嘴什么的,到铺子里头给大家伙分一分去吧。”
“谢姑娘。”
艾草和青葵笑的眉眼弯弯。
就得是姑娘这般对底下人大方的人,才活该赚钱呢。
苏玉锦回了会宾楼,喊了郑明远和吴建通来说话。
这一说便说到了晌午,苏玉锦便没有回去吃饭,只在会宾楼这里简单吃上一些。
郑明远见状,给苏玉锦做了一盘炒饭。
用的是昨儿个晚上剩下来的米饭,此时晾得粒粒分明,配上火腿丁、鸡蛋碎、青豆、胡萝卜丁翻炒均匀,便出了锅。
配菜是一碟子捞汁生菜和一碟子腌萝卜片。
炒饭香浓,配菜爽口,尤其是那腌萝卜片,是用郑明远研制出来的泡椒水腌的,酸爽可口,最是开胃下饭。
苏玉锦因为这泡椒腌萝卜的缘故食欲大增,吃了满满一盘炒饭。
艾草吃了两盘。
主仆两个吃罢了饭便往回走,走的时候带了份炒饭和腌萝卜回去,要给柳妈妈尝一尝。
到家的时候,柳妈妈正在那洗衣裳,见苏玉锦和艾草回来,搁围裙上擦了擦手,接了饭食过来。
只尝了一口,便夸赞起来,“郑大厨的手艺当真是没得说呢。”
“所以特地带回来给你也尝一尝。”苏玉锦笑道,“这扬州炒饭的做法到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唯独这里头的火腿,是这几日郑叔新得的,滋味极佳,做出来的炒饭滋味也就格外好吃了。”
“说起这火腿来……”
柳妈妈顿了顿,“方才姑娘还没回来时,那任秀才来了,来的时候还带了云芝斋的点心,只说路过云芝斋时想吃那里的桃酥,便要去买,结果看到那里做的藕粉桂花糕和绿豆玫瑰饼觉得极佳,便买了一些来。”
“买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多,惦记着这些吃食大约是小女子们喜欢吃的,便说送了来,送给姑娘吃。”
“老奴想了想,这廖氏的事已是结了,任秀才三番两次的再上门,实在也是摸不准他要做什么,现下又送吃食过来,更是不大妥当,便只说姑娘不在家,也不爱吃甜食糕点,只让他带了回去,也不必再来。”
“那任秀才本还想坚持,老奴便说道了两句,只说男女授受不亲等类的话,那任秀才这才脸色不好的离开。”
这个任建柏,当真有些阴魂不散了。
苏玉锦拧眉,“柳妈妈做的极好,往后这任秀才若是再来,都只推了出去就是,倘若还要纠缠,便去报官。”
“是,老奴知道了。”柳妈妈点头,“往后他若是再来,老奴便说这话来吓唬他。”
“不是吓唬,是真事。”苏玉锦道,“他一个读书人,做事这般不规矩,心里头没个掂量,也别怪咱们到时候不给他脸面。”
“就是。”艾草在一旁头点如捣蒜,“都说这事儿已经完了,他还这般,大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只当咱们姑娘好欺负呢。”
柳妈妈想了想,点了头,“是这个理儿。”
这任建柏频繁上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的话,只当是这任建柏因为廖氏的事情心中愧疚,所以殷勤上门,以求多加弥补。
但若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在已经说清楚的情况下还要纠缠,谁又能知道这不是一种施压的方式。
若不接受好意,便是心地狭窄不通人情。
而即便没有后者的心思,只是因为前者自己想安心,便不顾旁人的心中感受,也算的上是自私自利。
柳妈妈对任秀才最后一丁点的耐心和好感也荡然无存,只道,“姑娘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待会儿我也去交代一下苏记和会宾楼那里。”
免得在家中寻不到姑娘,这任建柏要去铺子里头装模作样。
柳妈妈做事稳妥细心,苏玉锦心中放心,点头“嗯”了一声。
待柳妈妈吃罢了炒饭,苏玉锦和她跟艾草商量起筹备年货的事情。
眼下已是到了腊月二十,离过年已是没有几日,虽然家中唯有她和艾草、柳妈妈三人,但这是苏玉锦到这里后的第一个新年,她想热热闹闹的过。
再者,苏记和会宾楼那也有许多卖了身契,以及雇佣的伙计,劳累到年底了,也该预备下过年的节礼为好。
过年所需的鸡鸭鱼肉,蛋类菜蔬的采买,交给了柳妈妈。
给伙计们发节礼要用的布匹,银两铜钱等类的物件,交给了艾草来准备。
这般忙活了两日,到了二十三这日。
今日是每七日施针的日子,但同时,这日也是小年。
官家的小年,民间过得话,需得到第二日的二十四才可以过。
苏玉锦在思索着贺严修是今天会来,还是明天来时,便听到外头马匹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