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沈明珠表面在看电视,心里却在纠结晚上睡觉的事。
她也不是真的迟钝,会看不出男人那如狼似虎的心思。
说实话,她对裴飏并不讨厌,甚至有时候还会被他撩得脸红心跳,但让她现在今晚就跟他真枪实干的做夫妻,她又不行。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喊你好几声都不答应。”
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的裴飏,对上对方含笑的眼神,沈明珠脱口道:“你晚上跟子珩睡吧。”
话落,就看到男人眼里的笑意消失了。
瞥了眼沙发上正看着两人的儿子,裴飏示意沈明珠跟他去卧室。
沈明珠不想去,却被裴飏直接攥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看了眼被关上的门,沈明珠默默走到书桌旁。
书桌上有她养的仙人球,要是男人敢硬来,她就把他扎成刺猬。
裴飏显然不知道媳妇的心思,而是在纠结媳妇不跟他睡的原因。
“给我个理由,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媳妇,我回了自己家,还不能跟自己的媳妇睡一张床?”
“我例假来了,不方便。”
“你放屁!”
“……”
裴飏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一个大老粗就不懂你们女人那点事是吧?我们回来的头一天,你例假刚完事。”
沈明珠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跟师母说话,你问她借卫生纸。”裴飏叉着腰,得意洋洋。
沈明珠:“……”
看她无话可说,裴飏抬脚朝她走近。
沈明珠本能后退,但后面是书桌,退无可退。
不等沈明珠回过神来,就被男人抵在了书桌沿上。
“裴飏,你别乱来。”
沈明珠并不慌,因为她身后的手已经摸到了仙人球的盆。
裴飏将她困在书桌和他身体之间,除了让她不能动弹外,并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居高临下的端详她因情绪激动白里透红的脸颊,以及那双像受惊小鹿般水润的杏眸。
“明珠。”
男人的嗓音忽然低沉温柔下来,脸上也是少有的正经,“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让你不高兴了?”
两人脸对着脸,他说话的热气全喷在了沈明珠脸上。
沈明珠不适应的扭了扭身体,“你别离我这么近。”
“这就近了?还有更近的呢。”
说着,头就往下低,沈明珠条件反射般的捂住嘴。
裴飏低头的动作顿住,他刚才只是出于试探,而结果显而易见,媳妇是真的不愿跟他亲近。
这個认知让裴飏相当烦闷。
此时的他忽然有些理解了王秀珠的心情,“就这么讨厌我吗?”
男人的眼神里透着委屈,语气也很幽怨,让沈明珠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落忍。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还没适应。”
听到这个回答,裴飏倒是挺心平静气的,“那你说个时间,你要多久才能适应?两天?够了吗?”
沈明珠摇头,“不够。”
“三天?”
沈明珠依旧摇头。
裴飏脸上的耐心消失了,“那要几天,总得有个期限吧?”
“我还没想好。”
见男人看着她不说话,沈明珠又说道:“你别逼我,你这样让我害怕。”
裴飏简直要气笑了。
合着他还是罪人了?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摸不给摸,碰也不给碰,他这是娶了尊活菩萨回来上供呢?
他找谁说理去?
看着裴飏抱着气冲冲的去了自己房间,裴子珩起身关上电视,也回了房间。
裴飏仰躺在床上,棱角分明的脸庞黑得就像刷了层锅底灰,苦大深仇的盯着天花板,好像要把天花板盯出个洞来。
裴子珩微抿着嘴角走过去,“你和明珠阿姨吵架了?”
裴飏偏头看着儿子,“她惹我生气了,我罚她晚上一个人睡,今晚我陪你,开心不?”
裴子珩睁着黑凌凌的眼珠子,毫不留情的拆穿谎言,“爸爸,你是被明珠阿姨赶出来了吧?”
裴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胡说八道!这是我的房子,我想睡哪就睡哪,她凭什么赶我?行了,不早了,上来睡觉。”
“我还没洗脚。”
裴飏并没有照顾儿子的经验,想了想说,“那莪给你洗?”
“不用,爸爸,你先睡吧,我洗了脚就来。”
“真乖。”
看着儿子懂事的小小的背影,裴飏心里很是欣慰,心里的那股怨气也淡了不少。
暂且宽容她一点时间吧,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养得这么好,着实辛苦了。
——
客厅里,裴子珩把被热水泡得粉红的小脚丫从脚盆里拿出来,用擦脚布仔细擦干,然后穿上拖鞋对沈明珠说:“爸爸说让你先洗,他晚点再洗。”
沈明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到房间后,裴子珩走到床边,“爸爸。”
“嗯?”
裴飏情绪不高的看着儿子,“洗好脚了?”
裴子珩黑凌凌的眸子看着他,“明珠阿姨让你出去帮她洗脚。”
裴飏一愣,随即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
“她说的?”
裴子珩点头。
“她想得美。”
一边说着,一边下地穿鞋。
穿好鞋见儿子盯着他,便又说道:“你爸我男子汉大丈夫,迁就她一回。”
“哦。”
裴飏前脚走出房间,裴子珩反手将房间门关上,插上插销。
转身微笑,深藏功与名。
听到关门声的裴飏脚下一顿,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儿子的用意。
没白养这个好大儿!
沈明珠看着朝她走来的裴飏,以为他是出来洗脚的,正想说锅里还有热水,等她洗完他重新去倒,结果就看到男人一下子蹲洗脚盆前,手伸进脚盆里捏住她的脚。
沈明珠惊得愣住,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你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不是你让儿子传话,让我给你洗脚?”
“我没有……”
“敢说不敢认?”
“……”
裴飏戏谑的瞅她一眼,大手开始揉搓她细嫩的脚丫子。
脚部的神经本就敏感,被男人指腹间微微粗粝的薄茧摩擦着,沈明珠顿感痒得不行。
她想抽回脚丫子,然而男人就像早有准备,大手像铁钳一样紧。
沈明珠抽了半天抽不回脚,不由气恼,“你松手。”
裴飏就像是没听到一般,那么大一个人,却像大狗狗一样蹲在脚盆面前,用手细细的帮她揉搓双脚。
明亮的日光灯管照在他头顶,将他本就英俊分明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立体深邃。
要说不心软是假的。
“裴飏。”
沈明珠忍不住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