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气狠了,忽然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孙菲菲连忙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吐完,孙菲菲有气无力的从包里摸出手帕,准备擦嘴角,然而下一秒,她盯着地上的呕吐物,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面露喜色。
中医馆里。
孙菲菲坐在老中医的对面,伸着手腕让对方把脉,神情无比的紧张和期盼,“大夫,怎么样?”
中医收回手,老神在在说了句,“你怀孕了。”
虽然早有猜测,可当听到确切的结果,孙菲菲还是止不住的欣喜若狂,不敢置信。
她居然真的中奖了!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等高兴的情绪平复后,孙菲菲又郁闷不已。
郁闷她没有早点想到这一点,哪怕是早半天,她也不至于被陈建强那个老色鬼侮辱。
从中医馆出来后,孙菲菲并没有急着回公司,而是一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一边盘算着今后的路。
算算时间,她怀孕只有一個半月左右。
听说前三个月胎像都不稳定,而且,超过三个月的胎儿就不能流产了,只能做引产。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孙菲菲决定先不去找宁远,等三个月胎像稳定以后,她必须要让宁远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
“老严。”
跟嬉皮笑脸的宁远相比,严屹的反应就冷淡多了,嗓音一贯的温润,不带什么情绪,“我很忙。”
潜台词:没事赶紧走,别烦我。
宁远把手盖到严屹正在写的文件上,“就耽误你五分钟,说完我就走。”
临了,又补充一句,“有关沈小姐的。”
两人所认识的人当中,姓沈的也就沈明珠一个。
严屹盖上钢笔,摘了眼镜,起身去泡茶。
宁远跟在他身侧,从招商酒会上孙菲菲误导陈建强调戏沈明珠,以及他如何授意陈建强耍弄孙菲菲的事,绘声绘色的全都讲了一遍。
讲完便开始邀功,“老严,我这算是替你出了口气吧,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严屹斜睨他一眼,端着茶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宁远面前。
“卧槽!?”
宁远看着孕检单上的名字,浮夸的表演了一个震惊表情包。
严屹饮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神色平静的开口,“我给你的药,你没给她吃吗?”
“给了啊,她当着我面吃的。”
宁远不在意的将孕检单随手甩桌上,就跟甩垃圾似的,表情玩味。
“这个女人心机深得很,居然给我搞阳奉阴违这一套。”
严屹不置可否,“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我们扯平了。”
宁远:“……”
蒜你狠。
回到车上,宁远捏着手里的孕检单,帅气的脸上划过冷嘲。
啧,怎么就那么天真愚蠢呢?居然以为可以靠着肚子里的一团小东西就能拴住他。
扔掉孕检单,宁远调头开车去了天工公司。
——
“菲菲,你今天怎么穿了双平底鞋啊?”
午休用餐时,女同事随口和孙菲菲闲聊。
孙菲菲穿平底鞋是为了稳胎,以及避免崴脚摔跤什么的,但这种心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便随口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搪塞。
“难怪。”女同事对她笑了下,“菲菲,我说句老实话你别不开心啊,你腿有点短,还是穿高鞋跟好看点。”
孙菲菲一口饭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但又不好发作。
女同事是公司的老员工,她现在还没有跟对方翻脸的实力和本钱。
她强忍下心里的不悦,强颜欢笑的捧对方臭鞋:“没办法,又不是人人都能像你天生丽质好身材。”
女同事听后,笑得格外开心,反夸她五官秀气。
一顿午饭,在两人的商业互吹中结束。
回到工位上,孙菲菲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
药瓶上写的是维生素,实际是叶酸。
服完叶酸,有同事让她去一趟经理办公室。
孙菲菲眼皮一跳,心里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她一个新人,被经理找一般不是什么好事情。
“黄经理,您找我?”
黄芬脸上倒是和颜悦色的,可说出的话却让孙菲菲如坠冰窖。
“陈总说了,他很欣赏你,并指明要你负责公司今后跟天工的一切合作和接洽……”
“黄经理。”
不等黄芬把话说,孙菲菲就急忙推拒,“我是刚进公司的新人,还没有能力独立负责这么重要的合作,不如让周莉负责吧,她经验能力各方面都比我好。”
周莉比孙菲菲早进公司一个月,因为都是新人的缘故,两人气场一向不和,时不时就会有小摩擦。
孙菲菲一不想跟陈建强这样的老色鬼打交道,倒是不忘反手把周莉这个对头推入火坑。
黄芬能坐到这个位置,又岂会看不出她的这点伎俩。
“孙菲菲,如果不是陈总指名道姓要你负责,我也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大客户交给你一个新人。确实,陈总这人是难缠了点,可我们不就干这一行的么?这对你是一项挑战,更是难得的机遇,你只要把天工的合作案做好了,年底的晋升名单中,未必不会有你。”
孙菲菲呼吸一窒。
她现在只是公关专员,往上晋升就是主任,再往上就是黄芬的位置。
坐到黄芬这个位置,年薪过万不是问题,甚至每年还有公费出国旅游,以及进修的机会。
孙菲菲陷入了纠结。
左边是攀上宁远,母凭子贵嫁入豪门,右边是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怎么选?
两个她都舍不得放弃啊。
富贵险中求,她为什么非要做出选择,她既要又要还要!
——
转眼到了自考这天。
饭桌前,沈明珠将嫩滑鲜香的蛋羹一分为二,一半舀到裴子珩碗里,一半她自己吃。
除了蛋羹,还有一碟生煎韭菜盒。
一边吃早饭,沈明珠一边同裴子珩说话,“天这么热,你就别去了吧,就在家里等我,万一你中暑了,我在考试哪顾得上你?”
“我太没用了,只会成为妈妈的麻烦和累赘。”
裴子珩本就长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此刻低垂着小脑袋,浑身连头发丝儿都透着沮丧和难过,半粒晶莹剔透的泪珠,要落不落的悬在浓黑的睫毛上,活脱脱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