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的就是之前大半夜送沈明珠回家属院的人。”
几双眼睛霎时间朝着说话的人望去,是家属院一个跟江静关系不错的孩子妈妈。
对方的公公跟裴飏的父亲是表兄弟。
“真的假的?”沈宝兰眼里燃起熊熊的八卦。
那人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毕竟眼前的沈宝兰就是前车之鉴,闺蜜江静在沈明珠手上也没落着好。
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胡说八道,那晚上她和江静亲眼看到沈明珠被这個男人送回家属院,两人还站在车边说了几句话。
想着,这人便把那晚的所见讲了出来。
几人一听,顿时像炸锅了般议论起来,“天哪,她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把姘头请来吃喜酒?就不怕被裴飏知道吗?”
沈宝兰嗤笑,“她怕什么,裴飏反正是个不中用的,请来喝了酒,顺便晚上帮忙洞个房啥的。”
话落,一桌人捂着嘴窃笑不止。
怪异的笑声引得其他宾客侧目,沈明珠也听到动静,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一看到沈宝兰笑得花枝乱颤,她就猜到对方肯定没憋好屁,不过她懒得理会。
她正要领严屹和宁远去坐,陈良匆匆跑进来,说是裴文萍找她。
裴子珩主动揽下招呼严屹和宁远的重任,小小年纪透出非同一般的沉稳和懂事。
沈明珠欣慰的摸摸儿子脑袋,同舅甥俩致了歉后便跟着陈良出去了。
裴子珩把舅甥俩引到挂着“女方朋友”铭牌的席位上落坐。
宁远挺喜欢裴子珩的,坐下后就跟裴子珩插科打诨的逗趣。
严屹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看,看完又漫不经心的打量起婚宴的布置。
以他的眼光品味来看,婚宴的档次显然是不入眼的,但细看之下又会发现很多用心之处。
同样身为男人,通过这些细节,他能感觉到一个男人对妻子的爱意和珍重。
她也的确值得被人珍而重之。
……
饭店门外。
沈明珠来到裴文萍身边,询问有什么事,裴文萍哪里回答得上来,只能随口胡诌的跟她讲裴家一些亲戚的情况。
没说一会话钟箐就到了。
许是不想抢沈明珠的风头,今天的钟箐穿得很低调,浅咖色的针织外套,搭着黑白条纹的筒裙,头发披在脑后,身上也没佩戴什么首饰,可哪怕打扮得朴素,也掩盖不了身上名门淑女的气质。
沈明珠亲自领钟箐进饭店里面坐。
钟箐边走边认真打量她,浅茶色的眸里毫不掩饰惊艳和赞叹,“你今天很美。”
沈明珠笑回了声谢谢。
钟箐挽着她胳膊,状似无意的嗔道:“我原以为你会穿我送你的那件婚纱。”
“那件婚纱太华美了,不适合我。”
“你都没穿过,怎么就知道不适合呢?或许,是你太低估了自己。”
沈明珠微微一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就是一个普通人,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又何必给自己找枷锁和不痛快呢。”
钟箐笑,“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眼光很好,你身上这件婚纱也很好看。”
说话间,两人进到饭店。
看到宁远朝这边挥手,沈明珠以为是在跟她打招呼,便领着钟箐走了过去。
“箐姐。”
直到走近听到宁远同钟箐打招呼,沈明珠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宁远跟钟箐是认识的。
而钟箐也不打算继续隐瞒和严屹的关系,“明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严先生是我未婚夫。”
沈明珠的目光在钟箐和严屹之间来回打了两转,最终归于平静。
“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多介绍了。”
望着沈明珠离开的背影,钟箐有些失落的同严屹说话,“她好像生气了。”
严屹不置可否,“显而易见。”
看严屹不打算帮自己,钟箐扭头看向坐她身侧的裴子珩。
裴子珩也在看她,黑凌凌的眸子一眨不眨,看似呆萌可爱,暗地里却在揣测钟箐接近自个妈妈的目的。
钟箐温柔的同他讲话,“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裴子珩不动声色,“您来参加妈妈的婚礼,我理应好好招待。”
钟箐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真懂事,那你可以帮我去哄哄你妈妈吗?今天是她的婚礼,我不想她不开心。”
“既然知道妈妈会不开心,那你是严叔叔未婚妻这件事,为什么又要隐瞒妈妈呢?”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再跟她说这件事。”
饭店外。
对于钟箐隐瞒和严屹的关系,沈明珠倒不至于生气,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得劲。
也让她不得不联想到,钟箐出手帮她办贷款,会不会是因为严屹的关系,甚至于,根本就是严屹的授意。
越想越心烦。
“是不是累了?”
看出她情绪不是很好,裴飏关心的扶住她腰身,“要不去车上坐会?”
沈明珠摇头,“不用,我没事。”
裴飏帮她理了理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又捏了捏她的手心,“冷不冷?车上有外套,我去给你拿。”
沈明珠再次摇头,余光瞄见裴子珩从饭店出来,打起精神走过去。
“怎么出来了?”
“妈妈。”
裴子珩拉住她的手,把钟箐的话原封不动转述了一遍。
听完,沈明珠心情忽然就好转了一些。
就冲着钟箐第一时间让儿子出来帮忙解释的态度,她愿意相信钟箐对她是有几分真心,而不是别有用意的靠近。
……
沈宝兰一直在暗中关注严屹这一桌,看到裴子珩一走,她立刻凑了上来。
“你们都跟明珠认识啊,以前都没见过你们。”
看着自来熟坐下的沈宝兰,三人都没作声。
见沈宝兰眼睛转来转去的,严屹淡笑着开口,“请问你是?”
沈宝兰忙介绍自己跟沈明珠是同村,介绍完,忽然话风一转的问严屹,“你跟明珠啥关系?”
不等严屹回答,沈宝兰又甩出一句,“你们是不是有一腿啊?”
气氛骤然变得古怪起来。
钟箐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睇着严屹,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宁远憋着笑,同样好奇严屹会怎么回答。
严屹面色淡淡,嗓音温凉,“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长得很丑,但你的思想远比你的长相更加丑陋,让人倒胃。”
钟箐微讶,随即就笑开了。
能看到一个温雅绅士的名门公子,毒舌刻薄的场面,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