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儿哄睡后,沈明珠感觉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一回头,就瞧见裴飏歪靠在床头上,已经睡了过去。
望男人眼睑下方淡淡的青黑色,沈明珠心尖泛起怜惜,上前牵起薄被正要给他盖上,冷不丁男人睁开了眼。
看到是她,裴飏眼里的惊吓和戒备散去,转而变得柔和。
沈明珠将薄被搭他身上,轻声说道:“你睡一会吧,吃午饭的时候我叫你。”
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新家,这两晚小果果都闹腾得有些厉害,尤其是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总要哭一场,闹得大家都睡不好。
她倒是白天可以休息,但裴飏一大早就要起床去买菜,买完又要去食品厂处理报表和安排工作,忙完又得马不停蹄的把买好的菜送回来。
裴飏拽往她,将她拉到床上,按在他怀里,“你陪我会。”
沈明珠抬着眼看他,手指忍不住摩挲他长着浅浅胡茬的下巴,“我们结婚那会,你小叔怎么没回来呢?”
裴飏闭着眼睛回答她:“小叔年轻的时候不成器,干了不少糊涂事,在亲戚里面的名声不太好,出去港城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我爸很挂念他这个幺弟,临走前都还念叨着。”
沈明珠没再多问。
其实在书中的剧情是有提到这个小叔的。
可能是因为裴飏留在港城过春节,之后就遭遇了海难,导致临死前都没跟裴子珩这個儿子见上一眼,让这个叔公心生了愧疚。
在其发迹之后就回来了奉城,在得知裴子珩长期遭受原主虐待后,就把裴子珩带去了港城生活。
只可惜,没几年这个叔公就去世了。
不过在去世前,这位叔公给裴子珩留下了一笔非常可观的遗产。
原本,裴子珩完全可以靠着这笔财富,衣食无忧的在港城生活一辈子,却因为心理阴暗扭曲形成了反社会人格,带着所有的财富回到了奉城。
先是烧死了恶毒继母,后面又学着港城的社团帮派组建了黑恶势力,走私、倒卖文物、经营地下赌场,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并在试图绑架已经做了海关缉私员的周昊时,被公安当场抓获。
事实上,当时作为反派的裴子珩本身就已经存了死意,才会抱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与检法机关作对。
好在,因为她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
裴飏改变了英年早逝的结局,裴子珩也成了三观正直的好孩子,不会再落得被判极刑的下场。
……
离开沈明珠的新家后,沈宝兰浑浑噩噩如游魂一样在街上走着,一直到站在自家娘家的屋门前,她才回过神来。
“哎哟喂,你个死妮子,你咋跑回来了?”
刘翠花正要出门下地干活,看到木桩子似的杵在家门前的女儿,吓了一大跳。
“妈——”
沈宝兰哭着扑进刘翠花怀里,却因为肚子太大而被弹开,要不是被刘翠花拉着,险些就摔了个屁股墩。
“你嚎啥嚎?跟你婆婆又吵架了?”
刘翠花没好气的将女儿领进屋,又将院门关严实,免得被人听了笑话。
“妈,我后悔了,呜呜呜……”
沈宝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沈明珠买了大房子,还请了保姆照顾月子的事讲给刘翠花听。
原本以为刘翠花听后,会跟她一样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哪料到刘翠花扬手就甩了她一个大比斗。
沈宝兰人都懵了,捂着脸瞪着刘翠花,“妈,你打我干啥?”
刘翠花戳着她脑门骂,不过却压低了声音,“当初我咋跟你说的,放着那白面馍不挑,专挑那难吃的狗屎,将来有你后悔的那天!你死活听不进去,跟失心疯似的把做梦的事当成真,死活要嫁女婿,路都是你自个选的,就算跪着也得给我走完了!”
“你要不安安生生跟女婿过日子,往后还有得你后悔的时候!你出去瞧瞧,村里多少媳妇羡慕你,巴不得取而代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妮子!我真恨不得打死你算了!”
被刘翠花打骂了一通,沈宝兰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
出村回城的路上,看到一些跟她年纪差不多农村媳妇,一边背着娃还要一边在地里干农活,脸被晒得又黑又红,看起来比她老了起码十岁。
她同情之余,心里又戚戚然。
她虽然比不上沈明珠的好日子,但好歹也是嫁进了城里,等生下了儿子,将来子子孙孙都是城里人,比这些农村媳妇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转念想到沈明珠住的大房子,高大英俊又温柔体贴的男人,都是她拱手相让的,心里又难受得不行。
尽管,裴飏话里话外都在表明是她没有旺夫命,但她潜意识拒绝去接受这个结果。
她宁愿相信是她选错了。
……
喂完奶,把女儿哄睡后,沈明珠走出房间,四下看了看,又去了楼上转了一圈,随即才去了厨房。
“余大姐,子珩又出去了吗?”
“是呢,说是去同学家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想到儿子最近往外跑的次数和时长,沈明珠不由轻蹙了下眉。
她倒不是反对儿子出门,而是内疚对儿子疏于关心。
以至于儿子这段时间去了哪,跟哪个同学玩,她这个当妈的都懵然不知。
正兴贸易公司。
总经理办公室内。
裴子珩坐在办公桌前,垂眸翻着手里的报表,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持重。
而身为总经理的石义正,却像客人一样坐在办公桌的对面,静静等待。
终于,裴子珩合上了手里的报表,抬眸问石义正。
“喜缘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石义正笑了下,“那边基本就剩下一个空壳子了,所有的客户和货款都转到了正兴。”
裴子珩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什么,“之前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查到了吗?”
“查到了。我请那小子喝了几顿酒,那小子现在把我当兄弟,什么都跟我说。他说是帮他姐夫办事,对了,他姐夫叫王宏成,开了一家饼厂,生意还做得还挺大的。”
裴子珩并不意外,漆黑的眸底掠过嘲讽与冷意。
“想想办法,让洪金保把王宏成饼厂的大客户名单都弄过来。”
石义正会意的点头。